王贲挥刀又砍杀了一波野狼,站在那里稍事休息,大裘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今日的夜特别的漫长,阴山特有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众人的脸。月亮躲进了云层里,天地间一片昏暗,除了军营中的那星星点点的灯火。
铁笛那高亢激昂的声音和埙那悲凄哀婉的声音彼此纠缠着,野狼时而平静时而狂怒……
浓重的血腥味吸引来了低空盘旋的鹰鹫,只是刚离近一点便被铁笛和埙那强悍的音色震得翅膀簌簌作响,吓得鹰鹫顾不得底下那些美味佳肴,连连挥动着翅膀逃离。
原本想趁机偷袭的匈奴兵和月氏兵刚一靠近就被震的口吐鲜血纷纷倒地,见势不妙的匈奴人和月氏人连忙互相搀扶着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无头的野狼尸首堆成小山一样,受伤的亲卫们不用王贲下令就倚在原木扎成的木门上你搭在我的肩上,我搭在他的肩上,他再搭在前面那人的肩上互相输入内力自救。
军营中那些口吐鲜血的士兵则在队长的带领下捂住耳朵藏身在被褥之下隔绝这乱人气息,震人心脉的声音。
那些只是轻伤的亲卫则将王贲团团围在中间,他们内力深厚倒不会出现像普通小兵那样五脏六腑均被震碎的情况,但还是或多或少的受了一点轻伤,嘴角有血丝溢出。
夜风越来越强劲,对峙中的管易和田启二人脸色越来越苍白,气息也越来越不稳,连带着笛音和埙音都断断续续。
“田兄,你不能再跟他拼下去了,你的身子扛不住了……”公输盘苦口婆心的劝道。
田启唇角的血如雨线一般滴答滴答的掉落在他的脚边,很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快要扛不住了。
那边军营门口的管易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管易喉口一甜,“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唇齿之间狂涌而出,不过他没有动,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依然在吹奏铁笛。
姜白影躲在军帐后面探出头来看着衣襟已经被喷洒出来的鲜血染红一片,脚步明显有些虚浮,但修长的身躯依旧笔直挺立,铁笛那高昂激荡的声音依旧不断。
姜白影心里着急万分,但又不敢上前来扶他,怕被王贲看出端隙。
王贲眉头紧锁,目不转睛的盯着管易,他想知道管易身上到底隐藏什么样的秘密,也想知道管易的内力有多深厚,所以一直默不作声看管易与田启比拼内力。
只是这个时候他再不出手,管易有可能经脉俱碎……
在这双方势均力敌之际,能分开他们的只有内力比他们强劲的人,在场所有人当中除了王贲就公输盘,接着就是姜白影,然后是羌戎。
但是公输盘比起田启还差上一筹不然他早就强力将他们俩分开了。
王贲深吸一口气,正要仰天长啸,身边一个声音响起:“将军,不可,这会伤到你的心脉……”
王贲转头对上林亲卫:“没有他,这次我们的兵能逃过这一劫吗?”
王贲话向来少,今日难得多说了一句。
林亲卫无语,这发了疯的野狼攻击军营,这十万大军起码要死伤过半,再加上匈奴和月氏的偷袭很有可能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