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蓝师跟在她身后不远兜兜转转,把她走过的路线又走了一遍。
厉戎回眸去找那道修长身影,确定了祁蓝师此时的位置后才回过头。
趁祁蓝师还没有走到自己身边,厉戎拿起蒸笼里三个中的其中一个粉红色的包子,两颗指尖捏住粘在它底部的桃红色点心纸,怕它破了一般小心翼翼地撕下。
拿着撕下的点心纸和与点心纸分离的包子,厉戎把那粉红色包子放在一旁,自己则专注地撕起了那张点心纸。
不久,手巧的厉戎就把它撕成了一件桃红色小裙子,铺在那白色扇形旁边。
祁蓝师终于走到厉戎所在的石桌旁边了,抱着好奇她垂眸一看,看见与像极了厉戎的白色扇形并肩躺着的是像极了她的桃红色裙子。
祁蓝师不自觉地唇瓣就勾起了一抹极深的弧度,见厉戎要把多点的包子吃掉,有些心疼地夺过她手里的包子替她吃下,“饱了就别吃了,你这是哪里来的仪式感。”
“与生俱来的吧。”厉戎眯了眯双眼表达骄傲,然后走到井边固定的某个地方从许多袋子中扯下来一个袋子,将剩下的那两个粉红色包子装进去绑好,还扯了扯袋耳,“这两个打包走吧,车上什么想吃就什么时候吃。”
“好,走吧。”
祁蓝师最后瞥一眼桌上那白色和桃红,然后抓起厉戎手腕,朝城中村外停车的地方走去。
看见那两道美好身影互相牵着渐行渐远,老板娘知道她们的游戏或是其他什么事情已经结束了,这次她们是不会再折回来的,便恋恋不舍地收起看戏表情,走到她们待过的那张石桌去收拾残局。看见像小朋友手工作品的一白一桃红,忍不住笑出声来,还不禁有些恍惚,刚刚坐在这里吃早餐的真的是二十几岁的女人么?
走出村子来到停车的位置,厉戎和祁蓝师短暂地分开,走向两边车门。
上了车,她们系好安全带,祁蓝师把车缓缓开离那儿,渐渐离开了C城。
厉戎注意到了,透过后视镜看渐渐后退的那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大城市,心情忽然隐隐有些复杂,她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祁蓝师。
手握方向盘的大美人立即感受到那道来自身边人的复杂目光,她偏头冲厉戎微微笑了笑,这笑容绝美但不像她之前的那些笑容那么没有原因突如其来,它目的明显野心勃勃,是要抹去厉戎的不安。
接收到笑意,厉戎再看向后视镜时景色没变,心里却变得空旷舒坦,像多年前离开那个家的时候,看了一眼父亲,便觉得安心。
怎么会有人让她有那么大的安全感,若是以后被抛弃自己不就很惨?
厉戎趴在降到最低的车窗上,随意一想,随即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惹得轻笑出声,她不是在笑自己荒唐,这并不荒唐,毕竟她有轻尝过那个滋味。
驾驶座上的大美人不清楚那笑里为什么带着一丝苦涩,她倾斜了身体,伸直手臂揉了揉厉戎后脑勺的头发,手腕后方一段藏起来的白皙都从西装衣袖里露了出来。
那只纤长的手仿佛一把有特殊功能的扫帚,它扫走了厉戎突然而来的伤感。
趴在车窗上的美人回眸朝握着方向盘的大美人粲然一笑,将所有思绪抛到身后车后,她们开始了这段名为找寻灵感的流浪。
晚上,厉大设计师带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手指习惯性在上衣口袋勾出一把奇形怪状的钥匙,把它按进锁孔里,转动一下,门开了。
他推门走进去,感觉到安静得不似平时模样,那个时而喝着奶茶时而捧着零食罐时而卷着杂志走过来迎接他的女孩或女人没有出现,家里面也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