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门口的那辆劳斯莱斯里,宋明华在等着,已经等了很久。
终于等来离开宴会的顾倾城和祁严卿,他扶了扶眼镜。
透过金框眼镜车窗玻璃和后视镜看着男人护美人坐进车后排,看着美人毫不犹豫干脆利落地靠上男人肩膀,他所有动作都一如既往。只是劳斯莱斯开动没多久,美人缓缓问出口的“卿卿,我们回家了吗”让他狭长眼眸狠狠暗了一暗,还好,这样,他的脑海里,就多了美人难得一见的柔软一面。
时隔多年再一次听见她唤他“卿卿”,那是小时候互相取昵称时的作品,于现在的他们而言都过分亲密,可这一声,他何尝不是苦等了许久,薄唇藏尽了笑意,温柔得不能再温柔,“回着了,累吧,睡一会儿,到了我叫醒你。”
“耶……”
红唇有气无力地冒出这个字,顾倾城也有气无力地举起剪刀手,即使喝醉了,“又累还困”这个宴会后综合征也是会犯的。
温暖视线随着玉臂的动作到达车顶,在玉指撞到车顶时磁性声音“哎呀”了一声。祁严卿抬手把顾倾城的手握进掌心,拉下来放在她身上,慢慢揉着,像哄小孩儿一般,“疼不疼?”
“不疼……”顾倾城轻声说着,见那只手放开了自己,又改口,“疼。”
祁严卿不自觉地勾了勾薄唇,握紧了她的手。
美人就心满意足地盯着他的修长手指,盯累的时候视线会离开飘向别处,但也只在他手附近的区域游离。然后便瞥见了柔软单薄的白衬衫衣袖,她难得贴心大姐姐了一回,“卿卿,你冷么,抱紧我就不冷了。”
“好,”祁严卿那只搭在大腿上的手环住了顾倾城,把人抱进了怀里,“还不睡么?”
“不,你以为我还和以前一样那么好骗么,”顾倾城在他怀里,所以抬眸看他轻而易举,“你从来不会叫醒我。”
喝醉后记忆倒是清晰,祁严卿薄唇抿出一弯弧度,故意打击,“你以为我还和以前一样抱得动你啊?”
“……祁严卿,”被嫌重了……顾倾城气得一字一顿地念着他名字,随后睫扇轻翻白了他一眼,“你再说一遍。”
“不了。”
祁严卿抱歉地低头吻了她卷发。
想起自己还戴着那顶皇冠,怕伤到他,连忙摸索着取了下来,不是忘记了设计师早就考虑过这些事情,所有的尖锐锋利都被处理得圆润光滑,而是忽然把他当成了容易受伤的小孩。
“哼。”
取下皇冠,顾倾城才迟迟地轻哼一声,纤长玉指随意握拳,有气无力地砸在他西装领口。
“啊。”
祁严卿很配合地低沉一声。
……
黑色宾利里。
一只漂亮的中年女人的手还压在车窗的控制位置,可是车窗已经被她升上去许久了。
祁严墨察觉到祁蓝师的反常,问,“姑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