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血衣侯断然拒绝。
离恨舒眼眸明亮,无语:“父亲,您太愚固了。”
仙魔两界人,知道自己是南浔徒弟,会追杀;但不知道,自己便不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只要父亲血衣侯不说出去,自己就安然无恙,一如从前。
血衣侯:“你懂什么!拜他为师,就是死路一条。为父宁愿废掉你一身修为,也不同意你拜他为师。”
南浔师傅神情发生微妙变化后,道:“血衣侯,我和她之间的师徒缘分,是从她一出生,就已注定。并非她不拜我为师,我便不是她的师傅。”
血衣侯握着拳头,额头青筋暴起,一把抓住离恨舒柔弱无骨手腕:“跟我回魔界,不准再见他。”
“我不走!”离恨舒生气挣扎。
手腕依旧传来一阵阵钻心刺骨的疼痛,无法正脱掉血衣侯的手。
“不走,我就一掌毙掉你。”血衣侯瞪大眼睛。
离恨舒不服气,眼圈泛红:“你凭什么毙掉我,我从小就是和娘亲一起生活,你照顾过我吗?你早就把我和娘亲,一起丢掉了。”
“你,你!”血衣侯气着嘴唇颤抖,黝黑刚毅脸颊上,荡出骇人光芒。
南浔师傅开口中,似带着劝解:“仙乐府的东西,我已经全部教给你了,剩下要靠你自己悟性。所以你在哪里修行,都一样。”
“我要留在这里修行。”离恨舒不听劝。
血衣侯拳头紧握,“咔嚓、咔嚓”不断响着。
仿佛,已将离恨舒修长脖颈,握在手心中,“咔嚓、咔嚓”响声,正是在结束离恨舒的生命。
但,清脆声音,终于在与离恨舒对峙的双眸中,消失。
“你知不知道天机阁的洛河书上批言?”血衣侯。
离恨舒懵住:“什么洛河书?”
“洛河书被称为无字天书,可探测天机。所以洛河书上的预言,已经全部应验。”血衣侯严肃。
离恨舒咬了咬樱唇,似觉着此事很严肃:“洛河书上的批言,是什么?”
“仙乐府。以徒之命,成之师命。”血衣侯一个字一个字道,似内心对这十一个字,充满仇恨。
除了“仙乐府”三个字,离恨舒能清晰理解,后面八个字,则云里雾里:“我的命,成了师傅的命?”
“当然不是!是南浔想要飞升神界,就必须用你的生命,作为交换代价。”血衣侯俯视中,冷笑。
正如一个父亲,对女儿无知的嘲笑。
也许感情中,又夹带着“恨铁不成钢”,所以才会这么笑。
只要女儿肯低头认错,脸上嘲笑,就会转变成疼爱的温暖。
“真是这样吗?”离恨舒转过鹅首,眸光中,带有恐惧、迷惑。
南浔师傅没有否认:“洛河书上,的确这么写。”
离恨舒瞳孔悠悠,如水潭,四面八方都是风,卷起复杂、迷茫的潋滟:“您,您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收我为徒的吗?”
南浔师傅不答反问中,带着平静微笑:“你心里头,不是一直想拜我为师吗?”
“我,我不知道,有,有这么个批言。”离恨舒仰起面颊,认真中,带着苦涩。
南浔师傅:“现在知道了,还愿不愿意做我徒弟?”
血衣侯火冒三丈:“南浔,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本候的女儿,将来要继承整个魔界,岂会做你的徒儿?”
南浔师傅没有理会血衣侯的话,而是平静望着离恨舒,等着回答。
“我,我不知道。”离恨舒现在,是不知所措。
就像是,天空中一朵白云。
风往哪里吹,就往那里走吧。
南浔师傅是风,血衣侯是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