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鲍德温让人送来了一个小巧但又结实的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重达50磅的黄金。
以及一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海盗联络人。
那人用奇里乞亚方言,骂骂咧咧地低声说着:
“混蛋,敢这么对待我,回头交赎金的时候,我非得叫兄弟们好好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罗杰走过去用拉丁语问他:“告诉我,你们海盗一共有多少人?”
那人立刻变出一副献媚的笑容说道:
“我只是一个中间人,给两边搭个线牵个桥。
“我和那些海盗其实是不熟的,每次都是他们找我。
“至于他们有多少人,我真的是不知道的。”
我穆帖仪在边上插嘴道:“我看你可不仅仅是中间人,。
“你刚才还说,要叫你的海盗兄弟们,好好地给我们点颜色瞧瞧呢。”
那联络人脸色大变,他惊讶地说:“哪,哪有,我,我哪说过这种话?”
于是穆帖仪用奇里乞亚方言,重复了一遍那人刚才说的话。
那联络人一脸呆滞地看着穆帖仪,他喃喃自语着:
“为什么你一个阿拉伯人,会说我们的话?
“连城里的亚美尼亚人都听不懂我们的方言,你怎么会说?
“这不,不应该啊!”
罗杰便客气地对他说:“现在,你可以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或者,我为你去市场上买一头羊?”
那联络人显然不没明白罗杰的意思,他继续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于是罗杰让亨克去跑了趟市场,买回来一头羊。
亨克兴匆匆地跑出去,很快就扛着一头山羊跑了回来。
罗杰吩咐亨克把这人带下去审问,他说:
“给他用盐水就够了,别在这种人渣身上浪费蜂蜜。”
亨克很高兴地提起那人下去了,就如同一个欢快的儿童,拿着喜欢的玩具
那个联络人坚持的时间,比罗杰意料的要少得多。
随后罗杰召集高级军官开会,商讨去和海盗交涉的事情。
小博希蒙德带着里纳尔迪也来了。
罗杰说:“经过多次确认,海盗总共就100个人。
“因此,没必要全军出动。
“士兵们一路上都很辛苦了,需要好好地休整。
“所以我的想法是,这次的行动,自愿报名。”
夏娜第一个跳起来说:“我去。”
几乎是紧跟着夏娜,小博希蒙德也站起来说:“我要参加。”
罗杰对小博希蒙德的表态很意外,但也很高兴。
他想,看来一路上耳濡目染,这个身上流着博希蒙德血液的孩子,终究是成长起来了。
罗杰思考了一下,觉得100个陆地上的海盗真没啥大不了的。
用来给小博希蒙德练练手正好。
罗杰突然来了兴致。
他想,这可是小博希蒙德的初阵啊,身为叔叔,应该给他一个好好表现的机会。
于是罗杰笑着说:“大侄子,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哦,你不怕吗?”
小博希蒙德豪迈地说:“我父亲的名字,可是能让这里的孩子害怕得不敢哭泣的。
“我身体里流着父亲的血,我也要让别人害怕我,而不是我怕他们。
“这一路,我也是从战场上走过来的,生生死死也都见惯了。
“叔叔,我不再是那个看到尸体就会呕吐的小孩子了。”
罗杰大喜,他说:“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我们诺曼人的孩子,就是要有这股狠劲。
“大侄子,我问你,你敢不敢挑大梁?”
小博希蒙德大声回答:“我敢!”
罗杰高声赞道:“好!”
然后他对众人说:“这次行动,由小博希蒙德带队,我只在幕后看。”
接着他拍拍里纳尔迪的肩膀说:“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里纳尔迪带着欣慰的笑容说:
“没问题,这样很好,少主终于长大了。”
于是罗杰让出主座,叫小博希蒙德过来坐下。
他说:“具体行动计划,你来安排吧。”
小博希蒙德兴奋极了,他乐呵呵地坐上主座,随后极力地压制着合不拢的嘴。
他故作深沉地说道:“诸位,这次行动,只能胜,不能败。
“还请诸位,群策群力,勠力同心,助我一臂之力。”
夏娜似乎还嫌不够热闹,她挥着拳头说:
“我建议,这次的行动,由女兵来完成。
“之前的战斗,都是男人为主,这次,就交给女人和孩子吧。”
小博希蒙德撅着嘴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啦。”
夏娜挑拨着说:“那你敢不敢只带女兵去打仗呢?”
小博希蒙德屁股坐不住了,他噌的一下跳起来说:“有什么不敢的。”
罗杰捂住脸都不想看了,他担心再这么下去,这事会变成一场闹剧。
不过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否决小博希蒙德的决定。
自己刚刚提议让小博希蒙德来主导这个行动,转眼就否定了对方的安排。
这会极大地打击小博希蒙德的信心,甚至可能会让他退缩回去,继续做条哈巴狗。
罗杰想,算了,由他们去吧。
他想,再说,这样的安排也未必不行,那些女兵还是很能打的。
200个经历过血战的女兵,打100陆地上的海盗,也不见得就会输。
罗杰不发话,其他人也没啥意见。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
九月的太阳,挂在锡利夫凯西边的山头上,久久不肯落下。
它把矮山上,那座驻满了东罗马士兵的巍峨城堡的阴影,投射到了萨勒夫河边,城镇中心的广场上。
广场边上,客栈底楼的大堂里,已经有不少商人、富裕的市民在吃着晚餐。
而客栈大门外,以及广场上,却还有好些个壮硕的闲汉。
他们或三三两两地坐在地上发呆,或随处溜达着,在一个个摊位前东挑西捡,就是不买。
他们也时常溜达到一辆篷车前。
那篷车的马夫是个头发花白的男子,看着像个退役的老兵。
这马夫的目光,时不时地瞟过一个背靠着客栈大门门框,单腿支着,坐在地上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头戴着大大的草帽,身上披着宽大的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