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ion!”
芷茹踩着花盆底由宫女掺着一步一步的踏进了文若的禅房,文若对于芷茹的到来没有一丝讶异,她就静坐在简陋的桌椅旁,闭着眼没有一丝波动,芷茹走近,她把里面的凳子推出来,用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语气开口:“施主请坐,桌椅较为简陋还望不要嫌弃。”
芷茹呵笑出声:“你这是什么意思文若。”
文若静坐不动,手里滚着木珠,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芷茹,“阿弥陀佛,贫尼法号静安。”
芷茹挥手把宫女赶了出去,坐在了凳子上盯着面前没有一丝感情光着头顶的文若,文若拿起桌上的小茶壶给她倒了杯茶。
芷茹问她:“你就不怪我?”
芷茹放下茶壶再次合上眼帘,“过往种种皆是过眼云烟,又何必拘泥于过去,现在这样闲静的生活已经让我忘掉了以前的一切,还请施主也一并忘了吧,不堪的回忆只会让自己徒增烦恼,施主何不让自己轻松一些。”
芷茹笑道:“你倒是想得开,你难道忘了你最爱的两个人都是死在我的手里,二殿下在你眼前倒下,而且是为救你而死,你和他的孩子最终也化成了一滩血水,这些你也全都能忘掉?”
文若动作着的手顿了一下,芷茹捕捉到了,继续刺激道:“想当初在皇家猎场的时候他就向我表示过他此生只会娶你一人,就连我万般示好他都不为所动,你说要是那个时候他把我一并纳入王府,现在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我曾经爱他不比你少,可你带给他的是什么,是无尽的伤害他为了你在圣上殿外跪了整整三日,这些你都不知道吧。”她呵笑两声,“也是,你怎会知道,你那时正享受着他给你带来的无尽好处呢,殊不知你得到的一切都是他用命换来的。”
“你家里能翻案也是他不辞辛劳几夜不睡调查卷宗查出来的,可那时你在干什么呢,你在享受着舫里所有人艳羡的目光和谄媚的夸奖,当然那里面还有我,可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我想的是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配得上他,你何德何能。”
“这些你只要随便一打听都会知道,可你就像是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你对这些一无所知,你扪心自问你配的上他对你的这份好么,你享受得起么,你……”
芷茹说不下去了,压抑在心底的怒火控制不住的涌了上来,尤其看到文若这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放下的模样,那股火便烧的更甚,“你以为你出家了就什么都过去了,你欠他的你还得清吗?”
文若终于停下了转动木珠的手,笑着看向芷茹,“这是二殿下和侧福晋之间的事,你是站在什么立场说的这些话呢,换言之这些好像跟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也没立场说这些话。”
芷茹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是的她有什么立场说这些话呢,她只不过是与那个男人正面见过一面罢了……
“施主说完了么,那就恕贫尼不送了。”
芷茹其实还有许多话没说出口,那些年她是真的把她当作姐妹的,那时候对她的好也是真心的,那只箭也只是想吓吓她并没有想真的置她于死地,只不过被一石子打偏了手而已,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九阿哥不是自己招惹上的么,现在自己正承受着那时一个错误的选择所带来的苦果,那些确实是自己应得的,不怨任何人。
乔沐晨把芷茹心里的挣扎全给呈现了出来,靳希清看着她的表演暗自在心里叫好。
芷茹站起身把那些真正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用第一次见面的口吻说道:“那我便先离开了,你照顾好自己。”
随后自嘲的笑了一声,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
文若再次合上眼,轻声道:“愿施主此去一帆风顺性命无忧。”
芷茹转过头,“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