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耒摇头笑笑,仿佛真如孩童所言。
他走到一座店铺前,店铺古旧,有了一些年头,是一座饱经风霜的药铺,上面写着:“洛氏药铺”四个大字。
门口的小厮见了丁耒,拍拍他的肩膀道:“丁小哥,你终于回来了?师父师娘等你许久了。”
小厮名叫洛大海,也是一个苦命人,早年乞讨为生,后被洛青峰收留,本来也没有名字,也就顺势改名为洛大海了。
洛大海平日也会调侃丁耒几句,不过都是打趣之言,二人交流虽不多,但也是丁耒不可多得的朋友。
丁耒笑着拱手:“大海兄弟,我这次收获不小,待会见完师父师娘再与你细说。”
洛大海也觉得丁耒更加意气风发,比起以前眼界开阔了许多,但是穷酸诗文之类的老毛病,还是有,却已经收敛了一些。
走近药铺,掌柜的就是洛莺,她虽然是女流之辈,却做事沉稳,一丝不苟,任何药物在她手底,拿捏当好,不多不少,根本不需要秤砣。她正是这么些年学了本事,师父师娘才放心让她做个掌柜,而丁耒则被安排前去抓药,甚至对外跟别的药铺学习技能。
许是很久不见丁耒,洛莺满脸惊喜,几乎抛却了在抓药时的严肃,雀跃而来:“丁大哥,你回来了,我看你都瘦了不少。”她动瞧西瞧,觉得丁耒隐约变了许多,以往的性子被磨砺了一些。
丁耒始终带笑,眉目中从来都是轻松二字,“我此番学了不少东西,云鬓城真的是一个大城,不亚于我们郡郡首白玉城。我写了一首诗,你给看看怎么样?”
丁耒巧妙地变戏法弄出一束花,花仍带着芳香,花蕊绽放,像是开怀般落在了洛莺的手底。洛莺清楚地看到,花里夹的是一张宣纸,上面龙飞凤舞带着墨迹,她张开素手,先是闻了闻花:“好香,这是什么花,这么久了香气都没散,难道是某种我们没见过的奇花。”
“这是青兰,昭示着清高雅致,洁净无瑕。正合适你。你快看看里面我的诗,说说好不好。”丁耒笑颜不改。
洛莺取出纸条,念了出来:“青兰明媚如笑莺,素手妙医采药灵。此番折却一支芳,不染尘世送卿心。”
洛莺看完,一下子脸就红了,顶着脸颊烧灼,她啐了一声:“丁大哥,你从哪里学的这些话,真的好肉麻,你别在外面学坏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表达我的心思。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丁耒神情一下子郑重,定了定神,正要继续。
这时候从主房里走出一个美貌妇人,看见丁耒的身影,立即招呼道:“坐!耒儿,出去一个月,见识不少吧,我看你整个人都变了一些,说不准来年再磨砺一下就能当我们药铺的基业了。”
这是丁耒的师母,付琼,虽然年过半百,却一丝白发也无,保养得非常精致,即便不化妆,也可见年轻时是个大美人。
“谢师娘的话,我这次任务都做好了,你看门口的两袋药品,就是云鬓城新出产的药物,有很多功效,这是岐黄散,明目丹……”丁耒一一介绍起来。
“不用都说,这些待会都交给你师父打理。”付琼点点头,越是喜上眉梢:“耒儿,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已经十七了,再过一岁,就不再是少年,也该当起重任,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婚姻大事。”
付琼望了一眼洛莺,心中一合计,就更是喜道:“你和莺儿虽然都是我养的孩子,但你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而且这么多年,也相互熟识,你们两个若是在一起,我自然是很放心的……”
付琼说得洛莺脸色臊红,羞却难当:“师母,我还小,不想嫁人。”
“瞧你孩子,也老大不小了,本来隔壁开客栈的徐家大儿子都想纳你为妻,被我推辞了,这不就看你和丁耒二人聊的来么?今天正好,天气也好,你们说说自己的看法,看我怎么张罗这些事。”付琼说着,早就心里盘算好了,只等两个人开口,事情就这么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