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可是真话?”那名黑脸大汉,顿时来了兴趣,手扶长椅,微微颔首。
金庚冷笑道:“钱不正,你这话是不相信我么?我金庚说话岂会有假?自前两日我就得到了消息,而且是当日帮扶大林城的门派侠士,给我通报的讯息。”
那名叫做钱不正的黑脸大汉,眉头一耸,道:“那证据呢?是人证还是物证?若是物证,造假倒是容易,若果是人证,那如若真有此事,我也不可姑息这名丁耒!”
集邵空眼见事态变化,当即站了起来:“钱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无论人证物证,我们都要经过讨论,即便是人证,也有作伪的嫌疑,有时候,相信自己的眼睛,远远比别人的话更为重要,丁耒此人,我是接触过,我觉得他十分光明磊落,是我辈典范,当然不可能是奸细。”
钱不正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那名柳相这时摇摇头,也道:“集兄弟你说得不错,可眼下金庚和汪秉都在指证这个丁耒,可见事情严重性,我们今日如果让丁耒就此加入,恐怕实为不妥。至于他是不是奸细,我们若是查证个水落石出,自然会还丁耒一个公道,到那时候,金庚你也恐怕要承担责任。”
金庚自傲一抬眼,诡笑连连:“那是自然,我金庚从不张口妄言。”
集邵空自觉事态严重,隐隐压不住阵脚,朱光席在身旁忙打上阵场,道:“我和集邵空可以力保丁耒。”
“你们二人,保丁耒,金庚、汪秉却硬说丁耒有问题,这趟水看来有点深,究竟谁有问题,看来只能再行商榷。”柳相大皱眉头道。
金庚道:“我是有人证的!”
他似乎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想要一鼓作气扳倒丁耒。要知道,他可是在丁耒众人面前,吃过苦头,若非当日集邵空前来,只怕早就拿下丁耒,将丁耒此人交给了郑浪处置,自那时候,他也能和郑浪作一笔新的交易。
眼下虽未能建功,但金庚却有了郑浪派来的新人,以及不知道从哪里收集过来的罪证,想要一并栽赃丁耒。
金庚知道,无论真假,他都要丁耒做一个出头鸟,一箭射下,坠落尘埃里。更重要的是,他本来与集邵空就交恶,集邵空总是压他一头,如今有立功立业的机会,把丁耒拿下,就当是奸细处理,上面明师知道了,肯定会奖励他一番。
明师卫苍生对他的态度或许会缓和一二。
他从小被卫苍生严苛教导,早就是心理变态,不能对付卫苍生,对付一个丁耒,完全没问题。
想到这里,金庚心中更觉爽快。
“人证!”集邵空心中觉得不妙,这个金庚如果真有人证,那么对丁耒不利的同时,也或许会牵连进他和朱光席二人。
朱光席也目光一愣,显然不太相信金庚的话。
可偏偏柳相相信了,他对金庚虽然没有好感,但毕竟同僚一场,就给了他一个机会:“金庚,你把人证带上来,我要当面对峙。”
“还有,集邵空,你喊丁耒过来,你们力保他,总要让我见见此人来头,两边人为他而拉拉扯扯,确实我们散人盟建立以来,第一次遇到。”
柳相发话的同时,集邵空和朱光席面露苦色了。
万一丁耒真的被误会为奸细,即便丁耒不是,到时候也得被迫承认,结局显而易见,那就是杀头之罪。
就算有赵家、周家、余家作保,也未必能救出丁耒。
集邵空甚至在想,如何将丁耒完好的推出去,自己身完功退,不落把柄了。
他们虽然是散人盟“高徒”,却也要依照散人盟的规矩来,很多事情不是表面那般简单,有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哪怕丁耒是他们的好朋友,也不见得他们能为之保住性命,更别说丁耒只是第二次遇见。
“朴凡,把那人叫上来!”金庚脸上狞笑之色,一闪而过。
身边的朴凡见风使舵,立即告退,不一会儿,拉上来一名年轻男子,有些怯生,甚至对于几人的目光,略带惶恐。
这名年轻男子,长相普通,一看就是外面的猎户农人。在外面他们能呼风唤雨,豪气万丈,可一旦入了散人盟中,知道这些江湖人吃人不吐骨头,便心中不安,可前有柳相一干人等,后有朴凡抵着他,更是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就是你说的人证?”柳相道,他原以为会是什么江湖人士,更具信服力,却不曾想到,只是一个普通农人。
金庚笑道:“当然,你们且可以听他说词,再作商榷。至于,丁耒?呵呵,也可以见证一下。”
柳相立即对集邵空道:“还不传唤一下丁耒?”
集邵空苦着脸色,随同朱光席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