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经天硬生生接下俞大猷的摩天之掌,旋即噔噔噔后退,嘴角一抽,脸色十分难看。
他本是道家风骨,一身轻松,更兼具了某种西洋特性,看起来综合一派,自成门户。如今却被年老的俞大猷给打败,他心气甚高,实为不服。
大叫一声,再次扑腾上前,双手如抱月一般,忽然圈笼上前,一左一右,互相夹击。
拳力不算刚猛,只能说是平庸无比,好似点点星辉底下那一滴流光,打出去,清气上扬,是一股蒸发的内气,斡旋升腾,紧紧逼入俞大猷的身体。
这一招内气居然螺旋上升,迅速无比,四面的风都被挤压,循着螺旋轨迹,盘绕上下,腾出一线空间,正是他飞来的身影。
除此之外,其余地段,尽是压力重重,最难熬的就是俞大猷,他的面前像是被两扇墙压迫一般,从头到脚,无一不是沉重无比。
“俞将军,小心!”丁耒再次携身向前,一拳捣出,有排山倒海之力,打出之间,将周边乱风压制,从而众人感觉轻松了一些。俞大猷则冥思一下,忽然睁眼,一拳打出,刚猛得不像话。
这一拳如龙似虎,拳劲冲天,仿佛一道金龙飞跃,就如小说里的“降龙十八掌”,可是那一种武功是不世神功,这俞大猷自然不会这种武功。这一门武功似是他独家秘传,内气直透衣衫,吹得衣襟乱飞,舞动肆意。
拳劲一叠叠,重重压迫到郑经天面前。
郑经天本被丁耒打乱了节奏,现在又面临俞大猷的动作,叫苦不迭。
不过在这时,他忽然一转身,整个人踏出一道方正之步,似走云空,顿时险险躲开俞大猷的拳力。但飞来的风劲,却卷得他形容憔悴,意态深深。
他也是托大了,不过只见他在门前,忽然一点地下。
一道地砖顿时掀开,飞出流星一般铜铁之镖,这些镖趁乱飞舞,足足有上百个,而且形态极小,一般人根本无法接下。
木宁顿时挡在裕王面前,而陆绎和云从经并肩,陆绎之剑,如撩晴空之云,云从经则墨笔生花,绽腾开来。
这时的丁耒被气劲逼退,见如此多暗器,心中大喜:“来得正好!”
只见丁耒打开磁石箱,微微放光,一道银辉闪过,接着暗器嗖嗖嗖飞入其中,一排又是一排,甚为壮观!
就像一排瀑布,接二连三,无止无休,足足吸收了数秒钟,这才放停。
接着磁石箱也收得盆满钵满,里头全是这种小件之物。
郑经天本想这些飞镖阻挠众人,却见丁耒出了一道箱子,就将这些暗器全数收下,甚为讶异。再仔细一看,却发觉出了端倪,这箱子怎么看怎么熟悉!
他思虑的时候,俞大猷的拳已经扑腾,不知为何,他这一刻眼睛却刺痛难耐,好似有千万光斑在闪烁,一时间无法辨别周边晴空,无从反应的瞬间,这一拳顿如车驰,碾压而来,打在他的肩膀上。
郑经天如断了线的风筝,直接掀飞,落回屋内。
满堂众人,冷眼看着郑经天,郑经天急火攻心,喷出一口鲜血,再看到丁耒上前,点中了他周身好几个穴道,他精神、内气都逐渐运转不畅。
“你,那个箱子是彭沧海的!”郑经天这时咬着牙,满口是血,喝了一声。
“没错,可惜他们想杀我,如今已经见了阎王。”丁耒闭上眼睛,淡淡说道。
“我就说为何还没有消息,原来是你!算是我栽了。”郑经天神色晦暗,眼睛更是流泪不断,显然是中了毒云丹的毒素,他近乎致盲,冷哼道:“你们是不是给我下毒了?”
厉飞走来,笑容满面:“这个毒不会伤人,你就乖乖在这里,我们觉得你还有用武之地。”
郑经天脸色悲惨:“我三位朋友都死了,你们竟如此狠心!”
“狠心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丁耒淡然回应:“若是当日我没杀他们,死的一定是我。”
“不过,兵拾还活着。”丁耒放出这句话,这时他一个响指打出,从外围走来几人,正是李崇庆几人。
李崇庆早就被丁耒暗示,蹲守在附近,一旦有风吹草动,他就要前来发难,用人质换平安,现在显然不需要。毕竟此处人多,俞大猷又深谙风水阵法之道,一个郑经天对他而言,只是小人物。
李崇庆身旁架着一人,目光游离,神色慌张。
看到倒地的郑经天,他更是面色灰白,不禁道:“你们想怎么样?”
“我们不想怎么样。”裕王这时平复心绪,缓缓上前:“就想跟郑大人合作一番,我们毕竟都是一类人,何必跟严嵩等人结党营私,做一些不轨之事?”
“好一个裕王,你手下人才济济,还需要我来帮衬?你莫非真有反叛之心,难怪你父亲对你不闻不问,甚至有心排斥你!”郑经天冷声道。
“住口!”裕王面色一铁,冷语道:“你身为朝廷命官,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这么多年,何曾有反叛之心?你真当朱棣之事会卷土重来?断然不可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