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行想起白简儿当初的凄惨，眸色赤红，手握成拳，恨不得杀了叶天凌往前一步，继续道：“那可是你的骨肉啊？已经成形，却再也无法出生，来不及看这世界一眼，就胎死腹中！”

“宝宝……宝宝……”叶天凌捂住心口，呕出一口鲜血。

眼泪，从他的冰眸中涌出。

顾之行眸色湿润，也是心痛难当，伸手拽住身旁的纱幔，紧紧地握住，微微哽咽道：“你可知道，若不是有归元珠，若不是她体内有天蚕蛊，她现在坟头上的草已经老高了！

你可知道，这一年多她是如何过来的？她如一具死尸一样躺着，无声无息……

前不久醒来，幸好，她失忆了，忘记了一切。我们很开心……”

他与白简儿在神医谷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手拉手的在山间散步，在溪水里捉鱼虾互相泼水嬉戏，一起采药唱山歌，一起烹茶看医书，一起试穿红喜服……

而叶天凌的泪眼却亮了，他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叶天凌的声音：她失忆了，忘记了一切，忘记了，忘记了，忘记了……

顾之行是越想越恨，扑过去就给了叶天凌一拳，然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叶天凌没有还手，也没有躲，任由顾之行打。

他这一副‘你爱咋地咋地’的样子，反而让顾之行打的没劲了。

顾之行也没往要害上招呼，也没用内力。

他踹了叶天凌的屁股一脚，怒道：“说，你是不是把她关起来了？”

叶天凌鼻青脸肿，鼻子、唇角都有血流出来，一副被凌虐的惨兮兮的样子。

他苦涩一笑，道：“她不肯出来见我。”

顾之行不解蹙眉，“什么意思？”

叶天凌躺在地上，望着被风吹起的纱幔，轻轻的道：“我知道，她来了，就在这殿内，只是不愿出来见我而已。”

他的声音小心翼翼，看着虚空，仿佛怕惊走什么似的。

顾之行唇角抽了抽，有点瘆得慌。

拿不准，叶天凌说白简儿来过，是真的还是他的幻觉。

他觉得叶天凌是长期睡眠不足、精神紧张、疑神疑鬼，脑子有点不正常了。

于是，也不纠结白简儿是不是来过的事了，问道：“你别以为你弄成这个德行，我就同情你、原谅你！乌若雪那个妖女呢？”

白简儿落崖以后，圣女殿就被夷为平地，就没有了乌若雪的消息。

叶天凌从地上起来，眸色冰凌肃杀，“我带你去看她。”

顾之行怒道：“你竟然没杀了她！”

叶天凌也不说话，转头往殿后走去。

顾之行眯了眯桃花眼，还是抬步跟了过去。

叶天凌将角落高几上的一个花瓶左转三下，右转三下，“轰隆”一声，地板移开一个大口子。

叶天凌拿出夜明珠，抬步走了下去，顾之行丝毫没有犹豫，也跟了下去。

他与叶天凌曾是表兄弟，也是自小的朋友，非常了解夜天凌，已经有了猜测。

果然，下面是个暗牢。

叶天凌打开一间暗牢的石门，随着石门缓缓打开，夜明珠的光亮也照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