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韩焉云淡风轻地说道,深不可测的眼眸中墨霭重重。皇甫令极是失望地摇摇头,昨日在战场上,明明看到君上对冷姑娘极是关心的样子,怎地才过了一晚上,就变了样子呢。
“君上,不好了!冷姑娘不好了。”香萝忽然从帐篷里冲了出来大声喊道。
韩焉心中一沉,才刚刚踏上甲扳的身影一顿,他飞身从船上跃下,箭步如飞向帐篷内走去。
甫一进帐,便看到躺在床榻上的涵霜。
她苍白的脸上浮着两团异样的嫣红,柔弱的身子好似风中落叶一般不断颤抖着。
他快步走过去,将大掌覆在她额上,顿时被烫的惊了一跳,他快速解下身上的白裘披风,紧紧裹住她,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涵霜觉得头昏昏沉沉的,隐约赶到身子一轻,她极力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沉重好似有千钧,她隐约觉得好受了些,微微睁开迷蒙的眼,看到韩焉漆黑的眸,直直凝视着她,她看到他眸中有她苍白的脸,还有一丝不加掩饰的惊惧。
他抱着她,快步向外走去。
“传信给荆无霜,让他速来。”他听到他冷冷的声音,带着令人无法抚拒的威严,她望着他的脸,渐渐地模糊着,直到她陷入到沉沉的黑暗中去。
无尽的黑暗,慢慢地褪了色,涵霜从昏迷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重重素白的帐幔,一瞬间,涵霜有些茫然,不知置身何处。良久,才反映过来,这是皇甫令的大船上她曾经居住过的房间,她怎地又上了这条船?
涵霜疑惑地动了动身子,感觉到全身上下极不舒服,有一种脱力的疲惫,而喉咙更是如沙漠般干燥。
肋部的伤口上,似乎敷着什么药,药味浓郁的扑鼻,却深深地侵蚀着肌肤,令她伤口火辣辣地疼。
“水!”她低喃道,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声音嘶哑的好似梦呓,可是,她的低语还是有人听到了,有个人原本坐在她身畔,听到她的低语,她纤细的小手被一双大手包住了,她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喟叹:“你终于醒了。”
她看到韩焉那双隐含忧色的黑眸,她淡淡闭上眼睛,轻声道:“水!”韩焉立刻俯身到她身侧的床沿上,轻轻地扶起她孱弱的身子,端了一杯温热的水,小心翼翼地喂了下去,涵霜饮了一杯水,觉得好受了些,闭上眼睛,歪在榻上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眼前却是另一番景象了。
一辆极大的马车,装饰的华丽雅致。
马车内有两个卧榻,足以坐下五六个人,对面的软榻上,坐着两个侍女,皆是梳着简单利落的发髻,一个发髫上插着一只白玉钗,另一个耳垂上挂着长长的耳坠,她们是韩焉的丫鬟,香萝和紫萝。
这名字大约就是根据她们的妆扮起的吧,似乎是感觉到涵霜的注视,香萝侧脸一看,立刻俯身扑了过来。
“姑娘,你醒了?”香萝清亮的眸中闪过一丝欣喜。
“这是在哪里?”涵霜哑声问道。
“这是在马车上。”香萝低低说道。
“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涵霜低声问道。
“去我家君上的别院。”香萝笑吟吟地说道。
“什么?”涵霜一惊,微微欠身,不小心触到了伤口,她轻轻颦眉。
“去别院做什么?”她问道,她不是应当回东龙岛?或者回相府?
怎么可以去韩焉的别院,她不想再见韩焉,以前,不知自己的心意时,她尚可以与他坦然相对。
如今,她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