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大手一拢,牵住了她的纤纤玉手,唇角的弧度轻扬,稍一用力,她便落入到他温暖的怀抱里,“是真的!”他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沉定而坚决,一字一字敲在她心头。
“恭喜君上,恭喜夫人。”一句句的道贺声在身侧响起。
虽然有很多姑娘对涵霜艳羡而嫉妒,但是她们还是为楼主能够抱得美人归而高兴,锣鼓声响了起来,大伙儿围着他们载歌载舞。
夜渐浓,韩焉携着涵霜,穿过欢乐的人群,向村后的居所走去。
“我能否不和你住在一起吗?”她低低问道。
韩焉听出她话里的不安,搂着她的纤腰,柔声说道:“你已经接受了我的绣球,现下你已经是我的妻了,难道还要独居?无所不怕的恒一公子,你也在怕吗?”
他闷笑着俯身,拦腰将涵霜一抱,向他的小楼而去,涵霜被他笑的有些羞赧,偎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那清幽的竹香,一颗心渐渐迷乱,宽松的长袍摇曳在地,随着他的走动,在夜风中飘荡。
他衣袂飘飘的身影,穿过一树树的繁花,掠过湖面,拾阶而上,到了他的寝居,韩焉的寝居清洁雅素,淡蓝色地毯铺就了一室的浪漫和雅致,好似飘缈的仙境,雪白色纱帐被金钩挽着,如同仙境中一朵朵飘逸的云。
他抱着她,缓步向寝居深处而去,每走几步,便有侍女将金钩放下,白纱垂落,在室内翩然起舞。
一张雕花的楠木床展现在眼前,垂着大红色帐幔,床头的红木几案上,放着一个龙凤烛台,烛影摇红,那闪烁的烛焰跳跃着欢愉,掀开大红色帐幔,只见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涵霜心头顿时有如案上的烛焰一般,忽闪忽闪的跳荡,韩焉将涵霜轻轻放在床榻上,室内静悄悄的,只有他和她,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涵霜透过他的面具,凝视着韩焉黑眸中的深情。
“我想看看你。”她的手抚上他的面具,划过面具上精致的纹路,柔声说道,韩焉眸光一凝,黑眸中闪过复杂的幽光,他将涵霜紧紧拥在怀里,微笑着道:“怎么,是害怕我生的丑吗?”
涵霜偎在她臂弯里,轻笑道:“我若是以貌取人,怎会喜欢上你,只是要看看我的夫君生的什么样子,这样也不行吗?”
韩焉低眸,从她清亮的眸中,看到了她深深的期待。
他从未看到过她这么深的期许,一直以来,她都是淡泊的,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他狠下心来,低声说道:“我也很想让你看看我,可是,当年,我在山神前发过誓愿,不能令任何人看到我的真面目,除非,有一天我完成了心中的誓愿。所以……现在还不能。”涵霜在这里这些时日,知晓他们异族是信奉山神的,向山神发出的誓言更是绝不能违背的,当下微笑道:“好,不看就是了。”虽如此说,清眸中还是划过一丝失落。
韩焉看在眼里,黑眸中漾满了疼惜。
他伸指一弹,将木案上的龙凤烛焰熄灭,他温暖的手执起她的素手,让她亲自将他脸上的面具摘落,引着她的手在他脸上一寸寸滑过。
她的心,随着手指轻抚,一点点地荡漾。
“涵霜……”他叫着她的名字,温柔而绵长,“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容颜。”她感受到他的歉意,轻笑道:“我会等的。”
韩焉抱着她,感受到怀里的娇软,心中澎湃,他伸指,将她身上罗裳尽褪。
今夜的他和当日为她解媚药时,有太多的不同。
朝日初生,涵霜睁开眼睛,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想动一动身子,这才感到自己的纤腰还在韩焉的大掌中。
她微微一动,他便也醒了,一向冷澈深邃的黑眸中,闪着灼亮的光华,他一翻身,覆深在涵霜身上,涵霜忆起昨夜的旖旎缱绻,脸乍然红了,好似一朵处处绽放的海棠,不胜娇羞的美丽。
她的娇羞看在他的眼里,引起他一串低嘎动情的笑声,慵懒中带着一丝调侃。
他的眸光深情而温柔地从她脸上滑过,他的温柔让冷润的面具也闪耀着旖旎的光泽,朦胧的日光从窗子里流泻,墨发披散的涵霜,别有一副慵懒清媚的风情,韩焉眸光忽然一深,猛然俯身,他就像一只不知餍足的蝶,在微蒙的晨光里,再次邀她共舞,一直到艳阳高照,他才犹不知足地放过她。
“累不累?”他俯身在她耳畔,柔柔问道,涵霜正凝视着自己满身的青痕发呆,天,她和他是不是太放纵了,韩焉已经起身,披上衣袍,用毯子将涵霜一裹,便将她抱了起来。
“做什么?”涵霜疑惑地抬眸,她还没穿衣服,韩焉低笑着不答,抱着她,沿着台阶一级级下去,纵身飞跃,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那日沐浴的温泉,白日里,温泉里淡淡的水汽,被丽日一照,氤氲的水汽好似白雾一样,漂浮在温泉上方,看上去缥缈如仙境。
韩焉抱着涵霜,缓步走到温泉里,澄净的水泛起温柔的涟漪,一圈圈包围着他们两个人。
日光淡淡的,映亮了韩焉一向幽深的黑眸中,波光潋滟的眸中闪耀着深深的疼惜。
涵霜披着毯子,走到竹制衣柜前打开拒门,看到里面挂满了女儿家的罗裳,每一件都是她喜欢的颜色。
昨夜韩焉才说在这里备上她的衣物,原以为只是随口说说,却不想今日便已经备好了,涵霜的手从一件件罗裳上抚过,取出一件粉青色罗裳穿在身上。
“过来,我给你敷药。”韩焉勾唇邪笑道。
看到他唇边邪邪的笑意,涵霜才明白,他是要为她身上的淤痕上药,而看他那架势,似乎是要亲自给她上药。
涵霜极力正色道:“我自己来就行。”伸手便去拿他手中的瓷瓶,孰料,身子一倾,便被他握住手腕,带到了怀里,他抱起她,坐到卧榻上,道:“听话,这是夫君应当做的。”
他说的理直气壮,声音却柔的能蛊惑人心,涵霜挣了两下,实在挣不脱,也只好由着他。
他掀开她的衣裙,手指点着药膏,蹙眉细细为她擦拭。
柔柔的日光透过窗子照在他身上,好似笼了一层轻纱。
涵霜望着他优雅的侧影,他一龚白袍很是宽大,在室内无风自动,极是飘逸,“今日你好好歇息歇息,明日我带你去黑山神。”他抬眸笑道。
涵霜凝眉,道:“何以要去拜山神?有事?”
韩焉微微笑道:“这是异族的风俗,在篝火宴上选了意中人,要去拜山神的,这样会得到山神终生的祝福和庇护,我们也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