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焉闻言,黑眸一亮,回身叮咛不远处的几个侍女道:“你们好生看着夫人。”言罢,走到涵霜身侧,低声道:“我去去看看她,你自己小心一会儿,记得喝药。”言罢,急匆匆地去了。
涵霜虽然看不到,但是,从他的话音里却可以感受到他的欣喜,是那样的浓烈。
“夫人,我们还赏花吗?”侍女小心翼翼地问道。
涵霜耳听得韩焉离去,怎还有心情赏花,何况她这样一个目盲的女子,又赏的什么花?
涵霜转身,缓步向小楼里走去。
昔日的她,算不得多么风光,却也是自由洒脱的。
怎料到今日竟被韩焉如同囚犯般关在这里,她心底不是不惘怅的。
回到小楼,香萝已经熬好了药,小心翼翼地端了过来。
涵霜待药凉了后,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她盼着这双眼睛,能够早日复明。
涵霜用过晚膳,便开始习练内功,不会忘记昨夜韩焉说的那句话,他说她的武功和他还差的远。
“香萝,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涵霜让体内内息运行几周后,便收起内力,淡淡问道。
“快到子时了,夫人该歇息了。”香萝在帘外答道。
她摸索着走到床畔,正要脱衣睡下,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沉稳却并不轻缓,很快就到了屋内。
脚步声在她前方顿住,室内陷入到一片寂静之中,他站在她面前,却也不说话。
涵霜冷冷笑了笑,也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淡淡地坐在那里,等着他开口。
良久,只听得韩焉低哑的声音从黑暗中飘来:“涵霜,你练的是什么内功?”
涵霜挑眉,倒是没料到他会问她这个。
“你如何知晓,我习练的不是一般的内功?”涵霜问道。
“上一次,在海岛上你被海水浸泡的全身冰冷,我原打算输给你内力为你取暖,却发现,你习练的内功和我的内力是相悖的,根本就无法为你输入内力。你练得,是否是甫以奇药,进展神速的内功?”
涵霜凝眉,“这,你为何要问这个?”涵霜淡淡问道。
韩焉沉默了一瞬,颇为艰难地说道:“她虽然醒过来了,只是无霜的药却并不能将她体内的毒驱尽。此刻,她就是一个活死人,浑身不能动,就连说话也不能。荆无霜说,有一种奇怪的内功是可以逼出这种奇怪的毒的。因为习练那种内功的奇药和那种怪异的内功混为一体,恰是这种毒的解药。”
“是吗?”涵霜淡淡说道,声音云淡风轻,好似事不关已一般。
她唇角一扯,绽开一抹轻盈的笑意,缥缈的好似随时都会消散在夜色里:“不错,我习练的恰好便是这种内功。”
韩焉望着她唇边的笑意,心中一痛。
他走上前去,拂去她额前的乱发,道:“她现在就是一个活死人,只有你能救她,去救她,好吗?”
她凝声问道:“你……很想让我救她吗?”
“是的!”
韩焉轻声应道,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希望能救她。
“好,我答应你!”涵霜抬眸,盈盈一笑道。
“主子,不行啊,夫人的毒还没有除尽,如若此时运功驱毒,身体会留下后患的。”香萝在屋外听到韩焉的话,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韩焉眸光一寒,冷声道:“你们都退下!”
侍女被他眸中的寒意吓到,齐齐躬身退了出去,只有香萝依旧跪在那里,苦苦哀求着,涵霜起身,循着声音走到香萝身侧,伸臂将香萝搀了起来,轻笑道:“香萝,你哭什么,不过是驱毒,我没事的。你起来吧。”
香萝能为她着想,甚至不惜违抗主子的命令。这份情意,令她感动。
“香萝,你扶着我。”涵霜低低说道。
“走吧!”她回首冲着韩焉站立的地方邪邪一笑。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