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正色道:“今日之失明日之得,武锐军兵强马壮,义父若能与之结盟,对大西军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冯恺曾言,当今天下之大敌乃是满清,满清兵威之盛,已然冠绝天下,天下群雄若不齐心协力,只怕华夏有难言之祸,因此孩儿以为,义父当联络冯恺,甚至是李闯共御大敌,先将这只闯入我汉家之地的恶狼驱逐出去,再谈其它!”
“冠绝天下?”张献忠冷笑道:“冯恺只怕连满清人长的什么样都不知道,他如何知道清军战力如何强盛,清狗之所以能入关,靠的可不是战力强盛,而是吴三桂那狗贼数典忘祖!”
“吴三桂这狗贼确实不当人子,但其麾下数千关宁铁骑乃当世精锐却也是不争之事实,然而依托雄关手握精兵的吴三桂都不是李闯的对手,而李闯面对清兵却遭遇一片石大败,如此已然足见其盛,孩儿以为义父切不可轻敌。”
张献忠哼了一声道:“我儿数次言及武锐军乃当世强军,那么在我儿眼里, 武锐军和号称满万不可敌的满清八旗比起来,孰强孰弱?”
“这……”李定国略加思索道:“满清从白山黑水当中崛起, 民风彪悍, 军兵作战能力必然强悍, 而武锐军强在军纪严明,号令如一, 而且冯恺这四年间拼了命一样不惜代价打造军备,战力必然不凡,因此论个人武勇, 战场搏杀只能,清兵肯定更胜一筹,可要是论协同作战,正面交锋, 孩儿以为清兵未必会是武锐军的对手。”
“那我儿觉得,本王麾下五万老营精锐若是对阵武锐军,胜算几何?”
李定国被问愣住了,当真是纠结无比, 若是要他实话实说, 那他当真是觉得大西军毫无胜算,毕竟比军力, 比军备, 比军纪, 大西军和武锐军都相差甚远,除非能用诡计, 但是冯恺强军在手却完全不贪功冒进, 想要让他中计实在是太难了。
但是他如何回答,说没有丝毫胜算, 那义父这张老脸能挂的住?
“孩儿觉得……”
“我儿无需多说。”张献忠似乎已经料到李定国会说什么,径直道:“本王就再退一步,让本王全军退出四川, 那不可能, 本王也丢不起这脸,不过为了天下计, 本王愿于冯恺联手, 让出川南, 川东, 以后武锐军若要借道川北,本王也绝不为难,这是本王底线,没有商榷余地,冯恺若是还不知足,那就真刀真枪,在战场上一决雌雄!”
李定国郁闷,川北……大西军刚进川北,连重庆城墙都没摸一下,根本算不上是大西军的地盘, 至于川南,大西军也只拿下一座泸州罢了,让出去根本无伤大雅。
而川东才是大西军的实控地盘, 义父是铁了心不打算吐出来了。
这番话看似很有诚意, 实际上是半点诚意都没有,看来大西军和武锐军之间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
“一步退,步步退, 一次让,次次都要让。”张献忠冷哼道:“面对官军本王都未曾退让分毫,如今又岂会惧了原本本王麾下一小卒。”
“孩儿明白了,孩儿这就前去和冯恺交涉,但愿冯恺能与义父化干戈为玉帛。”
“去吧。”张献忠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