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玖嗯了声。

穿戴好出来的时候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姜幻不喜欢繁文缛节，自然也不喜繁复的首饰和衣饰，只挑了一件天青色的裙衫罩在身上，头上一根玉簪，几朵珠花简单装饰，简洁优雅，又不失大方得体。

陆玖看的眼前一亮，由衷夸赞道，“姜姑娘今天很漂亮。”

从小到大，很多人对姜幻说过这句话，但唯独眼前人对她说这句话时，她微微顿了下，“王爷过誉了。”

吃过饭，两人来到街上，的确如陆玖所说，他们出来的已经有些晚了。

到佛殿大堂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前来聆听佛音的京城百姓，只剩角落还有两个位置空着。

陆玖和姜幻走过去。

他们旁边坐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奶奶。

老奶**发花白，眼神也不是很好，见两人走过来，以为是夫妻，笑着开口，“公子和夫人也来聆听佛音？”

姜幻刚要反驳，就听陆玖嗯了声，拉着她在蒲团上坐下，笑眯眯道，“婆婆也是来聆听佛音的？”

姜幻便也不反驳。

老奶奶眯着眼睛嗯了声，“年纪大了，过来听听佛祖的教诲，说不定来生能有个好去处，公子和夫人呢？”

陆玖附和道，“也是和内子过来聆听佛祖教诲的，期望今生能有个好结果。”

这倒让老奶奶有些诧异，着重看了两人一眼，道，“人人都是期望来生，公子却是展望今生，倒是和旁人不同。”

陆玖看了旁边的姜幻一眼，笑道，“来生太过虚无缥缈，不如今生来的切实可靠。”

老奶奶虽是粗布麻衣，却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闻言，赞赏道，“公子大智若愚，老身佩服。”

陆玖颔首，“婆婆过誉。”

又断断续续说了几句话，老奶奶不知是不是年纪大的原因，眯着眼睛睡着了。

姜幻也听不得这催眠曲一样的禅音。

不多时，也和老奶奶一样坐着眯着眼睛睡着了。

陆玖见此，将蒲团轻轻往旁边挪了挪，温声道，“困了？”

姜幻闭着眼睛，含糊嗯了声。

陆玖将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姜幻的身体本能歪向一旁，陆玖将她轻轻抱在怀里，“那睡会？等会佛会结束我叫你。”

姜幻点点头。

也许她自己都没发觉，在面对眼前人时，总会不自觉放松下来，以至于真的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陆玖点点她的鼻尖，“还说心里没本王。”

若没他，怎会如此毫无防备的靠在他肩上睡着，不自知而已。

鼻尖一痒，姜幻下意识挥手，“别闹。”

温热馨香的气息扑在脸上，陆玖身体一紧，将怀中的人用力拥紧。

佛会有两场，每场一个时辰，且听了不允许中途离场，中途离场视为对佛祖的不敬，虽没明文规定，香客却自动遵守。

姜幻醒来的时候刚好第一场结束。

佛会结束了。

姜幻不能再装傻，从陆玖怀中慢慢抬起头。

察觉到怀里的动静，陆玖垂头，弯起的眉眼如有星星点点的光点，声音温柔，“醒了？”

姜幻红着脸嗯了声，慢慢从他怀里坐直身体，尴尬道，“我睡多久了？王爷为何不叫醒我？”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睡着。

果然，禅音催眠，一点不假。

陆玖笑眯眯道，“看姜姑娘睡的香，便没忍心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