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玖见过陆雄的长媳,的确如传闻那般。
但他今日既然敢顶着他们的身份出现,就不怕被拆穿,陆雄的长子长媳虽然确实有名,但为人却非常低调,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
陆玖目光收回,曾兆和才恍惚从新呼吸到新鲜空气,心下后怕不已,果然是第一世家的继承人,气势非凡。
几人转而又聊到如今的盐业。
曾兆和忽而问道,“陆公子何故放弃盐晶更加充沛的河东郡,来河西郡采办盐晶?”
陆玖对答如流,“曾陶倚想必也知道,盐晶的售卖需要特殊的手段和方式,河东郡虽然产盐丰富,每年朝廷却只发五枚盐牌给商户,这五枚尚且被各地富商争之不及。
如今又不是每年从新核对发放盐牌的时间,陆家纵使有泼天财富,也买不来这可以让人一步登天的东西。
河西郡则不同,河西郡虽然产盐远不及河东郡,但河西郡有一点胜过河东郡,若在下消息没出错,这些年河西郡一共发十四枚盐牌,而这些盐牌如今全都在曾陶倚手中。
在下想,比起僧多粥少的河东郡,河西郡才是在下更应该来的地方。
并且,在下若没料错,曾陶倚不仅有河西郡两处盐场的全权处置权,想必河东郡的盐晶业也有涉猎吧。”
说完,陆玖笑眯眯的看向一脸震惊曾兆和。
曾兆和心下吃惊不已。
河西郡这些年发放的盐牌虽然确实在他手里,但外人并不知道,就连那些明面上替他做事的小商贾都不知道。
更甚者,河西郡两处盐场的全权处置权表面在官府,实际在他手里,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上任河西郡守谭志奇在位时,河西郡的两处盐场处置权全权交给了他,他只负责收钱即可。
谭志奇倒台后,河西郡明面上被新上任的河西郡守把持,实际上却依旧是那些扎根在河西郡多年的官员做主,是以,两处盐场的处置权依旧在他手里。
可是后来那些人也倒台了。
他做事就更加隐秘,将知道此事的全部秘密送到了外地,只留下一个日常接头的人。
可如今,此事竟被眼前这个年轻人明目张胆的点了出来,曾兆和心下骇然。
陆玖等他终于消化完这个消息,又笑眯眯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曾陶倚不必吃惊,在下得出这个结论其实很简单。
苍国一共一十六郡,总人口超过三千万,除了边疆几个郡县人口较少之外,其余郡县人口差不多,河西和河东两郡都有超过两百万的人口。
如果按每个人每年食用十斤盐算,那么每年河西郡要消耗掉两千万斤盐,也就是十六万石左右,减掉平阳县自产的三万石和另一个小县产的一万六千石,每年最少要从外地运盐十万石才能填补这个缺口。
如此大的盐晶缺口,在下不相信曾陶倚会放弃临近的河东郡而选择和其它郡县合作,在下说的可对?”
这番分析,清晰明确,事实充分,曾兆和额头的冷汗又多了一层,机械点头,“对。”
片刻,疯狂摇头,“不对。”
陆玖笑的像只狡黠的狐狸,“何处不对?”
曾兆和,“平阳县的盐产量不对。”
陆玖,“哦?那曾陶倚说说,平阳县的盐产量何处不对?”
曾兆和指尖颤抖,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平阳县每年的盐产量是两万两千石,并不是公子所说的三万石,而另一个小县城也不是公子所说的一万六千石,而是一万三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