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霖下了车,鹌鹑似的过去和陈云容请安。今天天气十分奇怪,早上还算舒服,到了晚上,温度就急剧下降,差点没把她冻死。
陈云容另一个贴身丫鬟紫苏来迎她,见她一身打扮,就小声道:“姑娘,今天有客人,您还是······”
周锦霖心里十二万分的惊讶:“是谁呀?”
紫苏继续说:“是吴大夫人和吴三姑娘,吴二公子也跟着来了。”
她小心翼翼观察着周锦霖的脸色。
周锦霖思考片刻,很快想起来,吴家和周家是世交,也是邻居,小时候原主和吴三姑娘吴学惠与吴二公子吴学安玩得很不错。不过,自从周廉携家眷去了京城,两家交集就少了。等到周廉去世,一家人回了充州,吴家又合家去了任上,这么一来二去,两家也有好几年没见了。
怎么会在这时候来?
周锦霖掰着手指算算,吴学惠今年十五,难道要自己给她添妆?不对不对,那吴二公子吴学安今年也有十九了吧?
不是吧。
周锦霖神色一变,立刻对紫苏说:“我马上就来。”
她一阵风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心里思量着该怎么办。她可不想这么轻易的把自己交代出去了,至少也得等华青坊壮大之后。
白露却很喜气洋洋:“姑娘,吴二公子和您可是一块长大的。您看······”
周锦霖面无表情的道:“青梅竹马,那又如何?”
白露自知失言,讪讪的闭了嘴。
周锦霖在衣柜里翻了翻,换了件水碧色缠枝莲纹的褙子,杏黄色挑线裙子,戴了两支嵌白玉的镂空金簪,脸上简单用胭脂一扫,觉得还说得过去,就披上斗篷出了门。
其实,周锦霖的容颜,说不上太娇艳,但真的仔细装扮起来是有些妩媚的,白露原想着让周锦霖穿那件水红璎珞纹的褙子,现在看着自家姑娘打扮的如此清淡,心里也很无奈。
大概姑娘被怀恩伯府吓怕了,也不想嫁人了。
周锦霖进去的时候,陈云容正在和吴大夫人说话,见她进来,就笑着招呼道:“掌珠,来见过你吴伯母。”
吴大夫人约莫不惑之年,穿着石青色褙子,一张白皙温和的脸:“霖姐儿不必多礼。瞧这孩子,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她身边身着曙色褙子的少女此时也站起来和她见礼:“锦霖姐姐。”想必,这就是吴学惠了。
周锦霖点头还礼:“学惠妹妹。”吴学惠脸盘子圆圆,下巴有些尖,略有点腼腆又天真的样子,一看就和原主是同一类型的人。
对这种温室里的花朵,她也不知说什么好,就学着原主口气笑着说:“几年不见,我可想你的很。”
吴学惠红了脸,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她的衣袖:“这是我二哥,你怕是忘了吧?”
周锦霖这才看向吴学安,长身玉立的青年,眉目轮廓和吴学惠有几分相似,透着一股书卷气。“怎么会忘呢——锦霖见过学安哥哥。”周锦霖屈膝行礼。
吴学安赶紧扶起她:“不必多礼。”其实今天母亲带他来,他是有些尴尬的,毕竟自己对周锦霖的印象还停留在她的豆蔻年华,那时周廉去世没多久,周锦霖因着母亲在世,服着齐衰。原本娇娇俏俏的小姑娘,红着眼眶,看着非常可怜。
现在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倒是落落大方了许多。
周锦霖落了座,听着陈云容和吴大夫人话家常,心里也颇为无语,觉得自己就是来了个寂寞,只好与吴学惠和吴学安说话,幸好有原主记忆在,不至于露出马脚。
吴学惠今年十五,吴大夫人说话自然提到了她的亲事:“这丫头才定了亲,夫家是济南府人氏,也是世代书香人家。”
吴学惠红着脸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