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古那都搭去了雄伟的身子,全然抱胸来倚靠于娇小的古那稣膀上,他对凝着摊手的肃野羌,道,“莫不是说他现在相当于孤儿了?”
“孤儿”两个字使得遥清闵心里好像被针扎了一样,泛着生疼,肃野羌看在眼里,心生酸涩,尽量地平和了语气,“……差不多,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不知来自何方,一切皆是六个字,不记得,不知道。”
此话出口,众人都甘愿做闷葫芦,意料中的死寂在几个人的鼻息间弥漫散开,让他们个个陷入低落。
“……”终是肃野羌最先动了动几近僵硬的躯体,他跨了几步正好坐在傻乎乎不知前路何方的遥清闵右侧。
是感觉到了来自他的善意,遥清闵畏畏缩缩地投看而去。
一不小心地对上那双天真无邪的鹰眼,肃野羌便有些彷徨不得好,他颓肩,复又抬手啪在膝盖上,启唇仿佛是要说出什么开天辟地的大事,“那个……我想吧,你既然忘记了曾经,那你现在要么留在此地,就如同是新生了,要么……”
被一道出自眼底的明亮之光洒照,肃野羌稍许地晃了神,顿首咳了刻,他看了看不知其解的古那都和古那稣,罢了坦然了当道,“要么就是……我们既然救了你,那你现在又与孤儿无异,若是不能自立,那我们无疑是给你增添一生的痛苦,所以要么你就跟我们走!”
即使措辞都已在心里面打好了初稿,可是肃野羌说出来俨然还是有点语无伦次,好在意思是说得清清楚楚,毫不含糊了。
他一说完,同行二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他,他也只得递去一个莫要多管的眼神。
“……恩叔是说可以带我一起走?”遥清闵琢磨着肃野羌噼里啪啦快速讲完的话,罢了转着个大脑袋问。
“额,是这样,没错!”那左右如柳叶在风中摆动之姿,肃野羌看得很想上去挠摸一把,将这想法抛之脑后,他有力的声音才出嗓,“嘶―听你这意思是要选择与我们同走了?”
“恩叔救了我,又照顾我,如果我的感觉没有出错,这些都表明恩叔很善良,不是小人。”许是对日后有了格外的憧憬,遥清闵显得神清气爽了许多,连自己还受着伤都感觉不到似地盘坐起来,他笑意浓浓地看着微讶的肃野羌,“可是在这里,我举目无亲,什么也不知道!”
“不是!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吗?”处于旁听状态的古那都与古那稣本来稳如泰山,一听到遥清闵的回话就如坐针毡了,古那都应时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不论是什么人,只要是好人就好的呀。”遥清闵澄澈的眸子朝向一副反对样儿的古那都,这眼神的杀伤力真是所向披靡,古那都一瞬间就闭嘴不看他们了。
瞧了古那都那没出息的模样,古那稣重力推开了他沉重的身体,不畏惧什么小可怜眼神,他瞪大了眼珠子,不死心地反问对面坐如菩萨的人儿,“那你认为什么是好人?”
“好人就是……”遥清闵沾沾自喜的脸忽地又变得黯淡无光,他是被卡住了,挠腮思量一会儿,又见得他眉开眼笑道,“好人就是没有伤害我的人,对我好的人,就像恩叔,还有您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