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风梨花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要求,然而当视线中的脸上起了欣慰的笑颜,那是强难,是无奈的沉痛,她逼迫自己还像往日做个乖乖女,哽咽如她道。
“娘走不出这儿,你便是一个人了,不能亏待自己,知道吗?娘会一直伴随你的,看到你过得不好,娘会伤心生气的。”风轻羽眼眸描摹过风梨花五官,淡淡的,但却足以让她铭记,至死不忘,她笃定着自己再也出不去,故而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生怕忘了什么,风梨花只是点头又点头,瘪着的嘴角渐渐被咸湿感充斥……
郭远在后处默然孤自听着,只觉煽情不已,不觉间已潸然泪下,不知叮咛了几千回,最后他听到女子无力地长吁一叹,道,“走吧,走吧……”
“走吧,”风轻羽回靠木笼另一方,离得风梨花远了几分,她知道即便多么不舍,也终究会离别,她偏头不再看风梨花,道,“既然相聚,必有分别,何苦痴痴纠缠迷恋?”
“娘!”风轻羽既已说出此番话,必然是在逐,她既是决心不再相看,便是不再多说,风梨花心如绞痛,是害怕,也是彷徨,更是不甘,她把手伸进木笼,渴望有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掌握住。
可是她等了许久,即便五指不断地想要靠拢,也无手给她温暖,她看见风轻羽渐渐地合上了眼皮,不知是不舍,还是真的疲倦了。
“梨花,走吧”郭远早早擦干了脸颊,只是眼睛红肿了几分,胀疼不已,听到黑暗里的女音,他亦上前到蹲在地上未起的风梨花身旁,粗里粗气的声音却柔和道。
“娘真的不理我了吗?”郭远的话就像没说一般,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连他这个人都像是荡然无存的空气似的,风梨花怀揣着侥幸的一丝希冀,唯愿风轻羽不那么“绝情”,然而任她等多久,也没有回响。
郭远偏过脸看去风轻羽,她好似很轻松地傍靠着,因为闭着眼,那模样就像是在闭目养神,但无半分开口之意,他转而看看以泪洗面的风梨花,干涩了喉咙道,“我们走吧。”
“走吧,”风梨花还是没有动,就如一块美丽的木头,郭远既是心痛,又为难,最后还是亲自动手,弓腰拖搀着风梨花的身子,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扶站而起,口中只念着两字,“走吧……”
郭远的话一串过一串吹进耳朵,风轻羽的漠然都让风梨花感到无助,她僵硬地在郭远扶持下转过身,一步步向光芒踏去。
殊不知身后黑暗的木笼中,那双噙满了泪花的眸眼终是打开,孤然地望着迎光而行的人儿。
“记住我的话!”失神几分的风梨花已经走到门槛,左脚刚要踏出,房里忽然爆出一句话,好像是怕走的人听不到,几乎是嘶声竭力,她晃然顿住,悄悄地、轻轻地偏了偏头望去黑暗,只字未说,却久违地笑了。
“吱呀―”走出房屋,郭远照着之前的样子掩上了门扉,正是要离开,却被身后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女音打断,“你们怎在此?”
郭远和风梨花纷纷投看去,竟是换了一身华衣的顾琳琅,此刻的她看上去更是妖艳,她身后尚跟着一个端物的低贱小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