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来的和蔼与平静的日子都让他忘了浅广肃穆之时而引发的强烈气场,多么冷冽。
“这二三日家中事太多,你娘又染疾在身,我倒是将你忘了。”似乎是从浅离尘那微微呆滞的脸上看出他凉凉心境,浅广便当即改换了冷冽剔骨的眼神,一层柔和镀在了外面,他一甩头来叉腰道。
“我?”好不容易地因为浅广释放了低压而觉呼吸顺畅多了的浅离尘一板一眼地看着浅广唇上蠕动的小黑胡子,听得那几言后又是一番呵呵的冷,他自个指了指自个的胸脯,前问,“爹这是何意啊?我怎么不大明白?”
浅广慧眼如炬地盯着浅离尘的小腿瞧看着,那眼神足可以发出火来点燃了,浅离尘被看得心里发毛;许久后,浅广把眼神往上挪移,方是与浅离尘对视而道,“你的两脚可是松懈了两日,不知可还能与之前相比,今日就从此至对面那个第一个小山头吧。”
“……”浅离尘愣头愣青地像个傻子般不动,浅广几个字就在他脑里漂浮盘旋,让他好一阵晕乎,仿佛已经感受到了脚腿的酸爽,他下耷了脸来求看道,“爹,今日已不早了,这都要用晨饭了,且说其间净是些荒草荆棘,不如就罢了吧,明日!明日!我定早起来,别说是那个山头,是远到天的山头,我也不说什么!”
浅离尘是开诚布公地把自己的想法给明确表达了出来,就是想要躲过今日,瞧瞧那吧唧吧唧的嘴来,好似多么可怜。
浅广一身武人做派,虽然可能怜香惜玉,但是到了自家小儿身上,他还真就无所谓了,不仅是对此毫不动容,还厉声呵道,“明日明日,哪里有那么多明日给你?让你去便去,正好今日先适应适应。”
“爹,”虽说浅广这都已经明确表态,但是正所谓不到黄河心不死,浅离尘今日算是想要磨上了,可这磨也是要双方配合。
这不,浅广说翻脸就翻脸地怒瞪于浅离尘,浅离尘哪里还敢奢望,只能变了乖乖脸来,顶多也就翻个白眼,心中吐槽几句,可都不敢搬到台面上来,他跑道,“我这就去!”
浅离尘闹着不去不去,这真是去了,倒是像阵旋风唰地就走得没影儿了,浅广背手相看,对面的山若隐若现。
“良人,”桃子和浅柔葭已在门槛处背外站了许久,可算是把这父子的对话彻头彻尾地听进了耳,待是见得浅离尘跑远了,她们才相携着出来,桃子提裳走到浅广身侧道,“这般做,阿尘可能吃得消?”
“第一次定然吃不消,慢慢就好了,我有分寸。”浅广闻声看去,竟没想到是在屋中躺卧了两日久的桃子,欣喜之余回道,罢了眼珠子又在她脸上转悠,道,“你就别管阿尘了,你现在也要好好休息,药可喝了?”
“良人,我正欲与你说呢,我已经好了,那药就先搁着吧。”自己这一病倒,可是把一家人的心都牵挂了起来,桃子着实觉得温暖又难为,故而是觉得有了点好的迹象便恳请了道。
浅广并未一时间就回绝了她,倒有些超出了人之常情,他的眼睛径自地对视着桃子那双依然闪亮的眸子,穿透其中,他便又想到了那湿润的触感,心中膈应得慌,好一阵儿后方宠溺道,“既是如此,那就不喝了,毕竟是药都有三分毒,不过你可得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