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命自来不可违逆,当是君临天下的大王说出了什么,臣下便领命行事而已;但今个,风遥并不那般直率了,心疑不已,她看去洛鸿禹背景而思。
风遥深知与自己对立而站的人是何许人也,故而问得谨慎又循序渐进,唯是怕何处出了纰漏。
洛鸿禹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本应该为族使大会好生做好准备,奈何洛昭寒这一出倒是占据了他的一颗心,趁着风遥自己思索的片许时候,他已折袖行到了案桌处,坐而就听风遥问之,“回大王,臣占上一卦自是易事,可昭寒公主不是就在雪音府吗?”
“她若是在府中,孤怎还召你进宫?”即便心事扰扰不饶人,洛鸿禹依然一副王者之派地挺立背脊于那儿,想想出走的洛昭寒,他真是愤怒又无奈,活脱地宠溺,连说话也少了分戾气,他道,“昭寒昨日出了城,至今未归,孤想她这是故意,故而命你来占测她今在何处,孤且令人寻她归来。”
“原是如此,臣这就占卦。”洛鸿禹说得还是含糊,可对于风遥之问已足矣,尚且不论他们一为王,而一为臣,风遥坦然放下心中不解道。
“嗯,”洛鸿禹满脸的担忧,不知何时,案桌下的手就到了上方,渐渐地握成了紧实的拳头,自非生气,而是源自内心的关切。
风遥熟练地单膝蹲地,这便放下长约二十五公分,宽约二十公分,高约十五公分的木箱来,掀盖而出,里面的样样巫祝用具便显现眼前,还真是麻雀虽小而五脏俱全;他们一一都排列得整整齐齐,各有各的小家,合起来成了一个大家。
看得风遥粗细匀称的左手来就取出了最为常用的竹签和小木筒,检查完毕罢了,她才抽身而起站到了木箱之旁。
“铿铿锵锵”一阵响,就如漩涡般地刮卷过殿中每一处角落,原是风遥细手所掌的小木筒在她手中动了起来,竹签在当中晃晃撞撞,方才发出如此清脆又略微觉着刺耳之音。
不出半会儿的功夫,一块竹签便如被家人抛弃的人儿一般被迫跳脱出了那个牢笼般的木筒,噔一声落地去。
风遥见势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慢些而稳当地放归了其余之物,不知不觉中又在木箱中取出了何种方块之物,看上去硬硬的,小小的,拿上好几块也能完全被包在手心里――似是龟骨。罢了,风遥唯是优雅地捡起了那块落地的竹签。
案桌而坐的洛鸿禹对巫祝族内之事大是一窍不通的,这也只得傻傻地看着,须臾间就见的一团赤色火焰在空中如鬼魅般存在,仅存了半息,那赤色火焰便消失不见,几许竹签断片混合着龟骨之物重而落地罢,看似无型,却是有型,只不过是他看不懂而已。
落地的竹签断片和龟骨之物自然地如在空气中那般摆在了地上,风遥退而几步,紧眉虚眼观看去,渐渐在脸上挂起了丝不明显的笑意。
“大巫祝,如何了?可知昭寒在何处?”见风遥没再做什么的打算,洛鸿禹便知这已完事了,操着一颗担怀之心就起身走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