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所谓不鸣则已,一鸣即惊人,把浅离尘放置于此境此语倒是般配得很,容朔撑大了可容得下一个鸡蛋的嘴巴,卡来不知该说些什么,说是尴尬又不至于,说是坦荡无遗却又不可当作什么都没有呢。
偏就浅离尘这时转过脸来,清晰地见其突出却不突兀的脸骨之型,他对容朔挑挑眼,屑意道,“自你出来,爹便多看你几眼,想是在这时就已找出了些微破绽,可爹未说破,也不曾想你会替我,替也就罢了,他几番相问,你都廖廖应付了,听起来还是不岔,不过缺了些寻常逻辑。”
满意地收览容朔大惊,又从惊转为恍然若悟的神色,浅离尘方偏了偏脖颈回看浅广,他看上去不知何故地少了些之前那种虽怒不显的冷压感,让人觉得温和了几许,浅离尘耸耸瘦且有力的肩臂,道,“爹,我可说得不岔?亦的确是我想法子将他们哄来的,望爹莫怪长兄他们。”
对浅离尘的一袭措辞,浅广既是惊喜,又不感到太过意外,仍旧久违地会心一笑,好似所有不好的心绪都在这一刻消逝在九霄云外,他点了点头,轻声和气道,“衣裳都湿了,赶紧回去换好干衣裳,要是染上风寒就不好了至于其他,到时再说。”
“好。”浅广的心情一变好,连带了整个周遭的变化了一圈,甚至是那荒草似也是感受到了地摇摆了起来,不似之前那般硬气,三位少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罢了皆是默笑或是酒窝咯咯相示对浅广道,过而就各自拿着原先分配所拿之物朝着原路而去。
浅广随之徐徐转身相望,年轻的人走得总是快极了,留下那潇潇洒洒的背影给越来越老的人,看着夹于中间那愈发像乔木一般生长的高长的身影,他不禁想他定是承继了其亲父的优良之质,也不知其到底是上归何处,生于何家。
“浅广叔,”幽幽于心的小事往往缠绕于心,历久弥新,浅广正是游神着,还没离去的容朔试探地伸长脖颈而呼,“浅广叔,您不回去?”
虽知唯有过去难以淌过,浅广依然无事地走出,可谓是一呼而应,让人难以看出他的心事,归于此时的事儿,他侧对了容朔,操不起耐烦道,“自是要,倒是你,你怎又来了?我昨个说得还不够明白?”
提及昨日,最是那逐客令令得容朔难以自处,可转念一想,他咬咬牙来对其相视,毫不动摇道,“浅广叔有自己的见解,我亦有自己的坚持,浅广叔不愿意教我,那我便一直跟着,日日晨时到此来,午时归;三刻后复来,待暮色沉沉之时方复归。”
“……”容朔挺直身子,那坚定不移的模样倒是真有几分少者应该有的魄力,不过对浅广的效力并不怎么大,他置换了一口长气,背手折回道,“那便随你,你若觉着不累的话。你也不怕这来来回回,你爹娘知晓了会如何。”
“知晓了也无碍,只要您没拒绝!”浅广走得极快,好比是泄流的流水,容朔只得大步大步跟上,时来还需提腿跑上几步方能不被落下,他把嗓喉无限放大了道,好似有着说不尽而难以名状的愉快,一语来惊起了一大片的荒草浮动,宛如是在积极地响应他。
几人结伴来前前后后地归到了浅家,待是第二拨的浅广与容朔抵达没有篱笆所隔的前院时,三个打湿衣物的少者已各自穿戴拾掇好了干燥又洁净的浅色衣裳,争相地担着衣裳而走出来。
“爹,我和长兄这就练。”浅离尘上前来请道,可说是“一勇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