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得肃野烈那青如嫩木的小将模样，觞朝重臣之间便有人嘘然道，“这人如此年少，对之遥侯，怕是有些不及。”

……细细微微如群耗砸吧着牙嘴，虽是小得几不可闻，但是也不可令人忽视。

洛子瑜颇为走心地盯凝了肃野烈许久，那案桌上的手不由自主地带着节韵晃动酒盏，盏中烈酒伴其左高右低，终而不平，他一派饶有兴致的雅趣样，侧偏了头来，是对只顾戏看的洛子衡贴语，“衡王兄，你莫听那些人胡诌，且是看看那戎族之人，步履稳重，行而带风，半脸肃杀之气，不似是寻常之辈，闻说遥侯当年亦是这般年岁便已能与陆老将军有得一战。”

“瑜王弟当真是自小就专攻于此，看的自是与他们不一般，我也不过就是看看而已，瑜王弟若要寻个人相论，那便是寻岔了。”洛子衡净自无事地剥着果皮，看去满是优雅之姿，不似是男子之态，闻其一言便索性投看了一眼那正要持大刀的肃野烈，半冷半凉道。

“我这不与衡王兄说论一番罢了，免不得衡王兄听信那等未有几成的话，错过了这一较试。”洛子衡甩摆出惯来的冷脸，洛子瑜已然是随其视若无睹了，坐正了身子，稍稍地挽回些面子来道，罢就重而把眼光聚在肃野烈与遥鹭身上。

站于兵器之前，肃野烈本欲拿过惯用的大刀，然还是止而侧问道，“我素爱大刀，觉着阔气，不似其他娇气，不知遥将如何？若是择他，我亦可跟之。”

“来者为客，今朝的诸位族使皆是贵客，我自然随客，便择大刀矣。”若于平日里，遥鹭此刻这般与肃野烈近看，想是又会激起那些破碎的美好，如今这般却难以思及，多的是对其的揣度，他道。

“好，”既然人已让步，肃野烈便不承让，泠然地翘弯起了嘴角便伸臂取过男奴手中的大刀。

于众然瞩目之下，肃野烈站殿门一方，遥鹭则居殿阶前，双双展臂持刀背于腕后，只微微侧手就可见那刀上发出的极光之亮，肃野烈生具鹰眸，此刻就如一只展翔于天的雄鹰，偏又是那轻佻上扬的嘴角让他兼具人之自信，而令他微叹的是那大刀所持之向与他竟是一致，换言之，驰骋战场的遥鹭是左手迎敌。

此刻，遥鹭亦是私然地起势动步，久负一身武功，少时便随兵出战，如今已然是个别样的老将，一双看尽血雨腥风的眸子应和着那垂竖至鼻骨的浓眉，所见得肃野烈勾起的唇角，他亦弯起抿紧的唇瓣，宛在无声对话。

他人识不得二人心中之思，只觉两阵旋风就地缓生，风眼即是肃野烈与遥鹭，满殿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