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上挂心了,只是妾身在九銮殿上便觉王上似有倦意,不知王上可也有休憩?都道朝事重要,可身子骨才为根基。”梁如常坐而也不忘淡礼,颇是心怜道。
见之于她,可察其脸有微润之色,大抵是睡得熟热之故,只余眼中还带着点点未消的乏感,洛鸿禹才得信也,“孤小眠了会儿,待把朝事处得一二便来此了,却见王后睡得熟,便于案桌处坐了半晌。”
小眠外加处理朝事还是在殿中坐候半久,想是匆匆矣,看看那眼中未退半分的红血丝,梁如常莞尔道,“妾身只听王上所言便知王上这会儿是乏的,且等妾身起而让王上歇息歇息。”
“王后有心了,不过孤若想睡下岂不早早睡下了,保不准王后醒来还是得大惊着。”洛鸿禹未有松开紧握地双手,并而劝按道,“孤且有话与王后言说。”
“王上乃是至尊之人,这有话说来便是,妾身都且恭听着。”老实地,因着洛鸿禹那似笑非笑的一言,梁如常险得笑岔,罢而随着他的节奏变得严肃正经起来。
“好,”有风微来,吹拂着轻飘飘的淡紫纱幔,洛鸿禹谙知此为凉秋,便是一边说着,一边给梁如常提掖着滑及半身的被褥,“孤知道王后与昭寒看上去和和气气,实而多少是有嫌隙的,可今日王后竟能为昭寒出面狠而回绝那鬼族联姻一事,孤当真是应另看王后一眼。”
“王上让得妾身说何为好?且就说妾身心领,但请王上不必另看也。”梁如常偏倚了脑袋,垂吊了几缕及腰的青丝,擦晃于床褥上,样子像极了未长大的女童,却又不令人觉其散漫,倒是拿得准着,她笑答,“这想当初,寒儿的婚事可是由妾身亲告,倘使由得那半路而出的鬼族随意一说便搅得没了,岂不叫着妾身同着难堪,甚而重要的是岂可令寒儿远嫁鬼族?那彼时身边一个可亲之人也未有,多是叫妾身想着便不忍,何论王上,这般连带,妾身自要拿出王后之风狠狠嘲其一番。”
洛鸿禹侧耳倾听,其言语多加自身之意,听着倒十分悦耳,一点也不觉啰嗦拖沓,“哈哈哈哈,确实,不过王后今日着实令孤意外着。”
洛鸿禹的心情似是大好着,梁如常便随而放松得比平常还要多上太多,便是做娇嗔问,“王上这话妾身听着怪呢,妾身敢问王上,妾身日前在王上心中便是如那蠢蠢之人一般否?”
“自是非也,只是今日有些不同罢了,王后便莫与孤计较此话了。”心胸开怀畅通,洛鸿禹着手挑起梁如常低下的下颚,使其与自己对而视看,道。
“多谢王上,”因为洛鸿禹的手挑着,梁如常不得不轻抬了细颈,那微长的指甲令她有种刀架在下巴处的错感,不过她委实是淡定着,“对了呢,先王后逝得早,寒儿的嫁妆便是由着妾身亲拟,王上可要循看?”
“自是要,不过先别急着,且还有段时候,王后便再多察之,莫叫孤与昭寒失望矣。”看得梁如常许久,洛鸿禹才放下了泛酸的手,几息间复涌上了微微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