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哈达负背双手而进,于外室未见半点人影儿,心里便是有了一份鬼测,翻了翻眼皮,顾不得男女礼节,登时直入内室罢,于明明亮亮之中而一眼即望到了床榻上的弓缩一团,当即锁眉,“齐雅,你这样睡可不大好。”
女奴像是躲命一般地窝在被褥中,哪里是敢回话的,干脆闻而不答,就做闭眼装睡,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尖且还希冀着在这被褥的黑暗之下容得她几分宁静。
“怎么?这般快便已入睡?不过这些个明灯且还是该熄去,一则是扰着你入梦,二则是亏损得过快。”被褥一动未动,麦哈达蹙眯了渐入老化的眼眸,他知想要叫醒一个装睡之人是比登天还难上万分,不过他有的是时候与耐心,“可是奴人忘给你熄了?还是……”
刻意地拉长了声调,麦哈达步步逼近床榻,终而愤怒地一把握住床褥一角而直接掀开,怒声而言,“还是你根本不在此”
身上的被褥全盘揭去,女奴的希冀全然成空,她已无法遮掩,只得蹭然起身,爬跪到地上,大礼叩首道,“首领恕罪!首领恕罪!”
虽说心中已有五成的把握,但还留五成望着被褥之下是麦齐雅,然见得这陌生的脸庞,低下的声腔,麦哈达且还是险些气得心肌梗塞,他甩手而道,“既是你在此充做公主,那公主是去何处了!快快招来!”
“小、小奴也不知,公、公主只命小奴与她换衣,并、并未告知小奴她是将做何,又、又去何处。”女奴吓得几近屁滚尿流,顶着一头的蓬乱,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而未敢起首,她只如实而道,支支吾吾像个得了结巴的人。
“无用!作践下奴!”麦哈达抿紧了牙关,使得两个腮帮都鼓鼓榔榔,许委实心中气不过,堵塞得难受,满腹火气便是朝送了女奴,一脚便是朝女奴踹去。
他这一脚可不轻巧,女奴可是直接便被踹翻背靠地,而那肩臂更是有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女奴哭着一脸,却不敢多发一言,连眼泪都需憋忍着,好是麦哈达并未连续攻击,只碎了一口便愤冲而出。
不谙于此,未晓事迹败露的麦齐雅此时方才越过黑夜下的草原而到了一处较小的帐院外。
“莫不是已安睡了?怎一盏灯亮也不见。”麦齐雅下马来,对着眼前黑乎乎未有一星半点光辉的帐院呢喃自语,幸而是有月光做光方令她知道自己是没有错岔了方位而寻错了帐的。
轻悄悄地牵马来拴在了帐院外的木头桩子上,麦齐雅提血裳而至栅门处,低而一看那松而未扣的栅门,愈是不解,“怎如此放心?连着此处都未扣锁,也不怕有何歹人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