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洛昭寒此刻的心中已经是仿佛那海浪席卷一般,任她搅得天翻地覆,褪却盎然,她脸孔便浮现出了一些惶恐,待她深吸一口气看去远方,心里也未得安稳,多多想到,“若是如兄嫂所言,那莫然不是城中贵族寻人与父王降下寻我的王旨之故,可偏是如此恰巧否?倘是父王,这王旨已抵于此,那想前路可见一斑……”
日转急下,已近黄昏,家家户户都已提前陷入薄暮的寂冷之下,若是平日秋阳高挂之日,这会儿该是金黄参半血色的彩辉铺盖茅屋顶上,连着不远的山林枯枝大树也该纷纷落落的有光透过,响来几声雀鸣,婉转动人心,今日便是没有金乌余光,一切也还照样,就如是地球没了谁,也是照样转。
此等冷寂的时候,浅家外的小院内却还是一派热闹之景,几个孩童经过一日的“折磨”后悠闲地并坐于茅屋檐下之地,或是调侃,或是嘻弄,而屋内则是生火做饭的桃子与自个屋室内闭目养神的浅广。
盘腿坐在一处的浅离尘一身浅白的薄衣都已被汗水湿透,浑身弥漫着一股汗水的味道,熏得他旁处的浅柔葭直直捏住鼻子,鼻音浓重道,“可是不好闻着了,怎长兄不及你?”
浅离尘闻此,低颈伏头,抬伸酸软无力而红肿厉害的手牵了牵胸前未有因布袋而拱起隔离于身的湿漉衣布,就着扯了扯,一股子汗味就此扑鼻而来,险些让他后仰一摔,他故作无碍地放下,道,“长兄怎可与我比,你看那木桩上还留有我的汗血!”
“是也,三妹且看阿尘的手,那都是在木头桩子上留足了印记,你要是去寻寻,尚是能找到的。”于浅柔葭旁立腿坐下的程枫眨巴着汗涔涔的眼睛看去背对他的浅柔葭,想想其话倒是真是偏心着,无奈地摇头一笑道,怕是她会为此不开心,他便着手去揉了揉那墨发所覆的头脑。
“我才不要去找!”浅柔葭哼哼赌气一般撅起了小嘴对浅离尘道,却转头冲对着程枫甜甜一笑。
“呵呵呵~”程枫跨过她,与浅离尘相视,前人忍俊不禁,后者一脸黑线无处安放。
骤觉旁边的空气冷了好些,一身干净无所湿透的容朔哽了哽渐渐凸出的喉结,抬手至浅离尘沾湿一片的肩臂上,道,像极了是在拿自己的伤疤去堵别人的伤疤,“这、我还希望可以如你一般呢,可惜浅广叔……唉!”
肩臂突来的重量本是只有一个手的力度,奈何容朔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戳着他的心伤事,令得浅离尘也是很不好意思,全然没了那不爽的感觉,反是想着赶快换转话锋,就着汗袖擦了擦汗脸,只觉黏哒哒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清凉法,蓦然站起对道,“哈,我倒是想去洗个澡了,你们要去否?”
“还去?这方是被爹说骂了的,你怎还敢去?”浅柔葭否定道,瞪大了眼眸仰看去麦色皮肤的人。
“这怎可比?那是在未循按爹意所做便去方被说骂的,这会儿已是完罢,若去洗得满身清爽,那还免去了今夜的柴火与水!”浅离尘环胸抱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回道,凤眼中多的是不满之愤,好似眼前之人每每都会与自己作对,惹得他心中生烦。
浅柔葭瘪下了小嘴,是觉自个总是争论不过那个仗着自个是兄长而自傲的人,不例外地是这一次她又是为着其一言而自我思考,不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