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母看似是一心一意地编织着手中之物,然而对于容父与容朔两人间的谈论可是听得丝毫不差,心胸也随着那每一字每一言而跌宕起伏,此刻不过才是安稳了稍会儿,但是当得容父嘱咐时,她还是一口便应,等得她直起身望去时,容父便是如容朔一般快速如风的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之内,唯有那轻轻摇动的门扉在诉说着适才有人从此出了院去。
就此深然不得知的容朔自打是出罢了自个的家内便满心盛喜,觉着心坎儿那口子气给疏通了来,于是乎连得那本来迅疾的脚步也是慢得悠闲了几分,仿佛稍前时刻,容父对他几番诘问时的揪心都是他一时出现的幻象。
慢慢拍拍地行走在廖廖无几路人的村中小道上,容朔甩脱的身姿格外抢眼着,他口中哼唱的小曲儿更是惹人多多留意,不过此刻道上的人委实是少得可怜,唯有那在容朔身后紧紧一步步照着他步子而尾随来的容父。
村中的路道不窄也不宽,可若是有人追跟,也是极其容易便会被发觉的,然而值得容父幸哉的是这路道上好多的是区区弯弯,便是因此有了过多的庇护体。
亦然恰是如此地,容朔压根地没有发现自己正被容父紧随其后着,便是肆无忌惮地朝着柳家村村外而去,直是一路直驱到了柳家村村口处,不觉随后的容父的一张脸已经是黑得像那黑无常矣。
从那村口而到浅家本是极远的,好是容朔都已习惯,尚未过得多久来,他便见得了浅家的房屋轮廓,耳尖已是传来程枫与浅离尘做练的声腔。
容朔大步子到得浅家院内时,一眼就见到浅离尘与程枫那挥汗如雨的做练之姿,他们一个还是与木桩为友,一人还是与大地为伴;容朔就着原地而站看,一边着手捋袖准备要学着二人的做派,一边四下瞧瞧看看后道,“素日里,浅广叔会在一旁督看着,葭妹也会于此看着,今日怎不见他们了?”
“他们去收整荒地了,爹说日后便耕种于彼处也。”容朔的来步并未有阻止浅离尘做练的动作,只又是一程后,浅离尘方停而喘气道,“就在东处不远着,你倒是可以去看看。”
“是也,我们是不被叔应允去的,故而才留于此处,你又无所牵涉,去看看很无妨,顺而归来与我们说道说道。”程枫蹭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拍了拍布满尘土的两手,绷着满是汗渍的脸,却是趣说着。
容朔提步走近了些,与着浅离尘和程枫并站一处,他挠着后脑勺想了想才呵呵地耸肩道,“这么些日子来,浅广叔对我还未很是有好感,就此而言,去了怕还是会惹得浅广叔不兴也,我还是不去为好,就和着你们习学也是不岔。”
“可你随我们干练把式也是习不得何种的,反是颇有些白白消磨光阴。”浅离尘就着湿得不少的衣袂而揩揩脸上层叠不穷的汗水,爆口就道,然是说道完,他便全然后悔着,虽然全都是出自心头的大实话,即便是无心之言,可叫人听了来也还是十足难受着,就连程枫都抿抿唇可,而暗暗地在角落里牵了牵他的衣裳,似在无声地说着不该如此说也。
果然是如他们所料,话不过刚是出口,怕还未传播得极远,容朔那方团的脸蛋都跟着如垮掉的山峰一般塌陷了下来,一看就知其心情是何等的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