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父心头一杵,他疾步上前便指着容朔,颇是像骂不肖儿一般,“你!你这是何意?莫不是要违逆我与你娘!你且敢?”
看容父气得脸都发了绿,容朔不得不反思自个适才之语是不是说得有些过着了,他眨吧眨巴眼来,已削减了几分气势道,“我不敢,只是爹娘若强求,便也好两败俱伤。”
容父已是颤抖,连那欲抬指的手指都在颤抖,容母见此也不沉默,早无先前的春色满园,只觉有些浑噩,却也好言好气,“朔儿这是要做何?我们若为你求得良缘,那也是为着你好,你怎还说这等话来?何谓是两败俱伤?”
“爹、娘,我若执意不娶,你们却执意塞我一人,我宁是伤残下黄泉,你们又奈何?岂非是玉石俱焚?”容朔蹭然起身,诚然是已做好了一切应对,这会儿面子上可是云淡风轻得很,谁知其心已抖得厉害。
“你……”容父容母一听,那险些丢了魂魄,犹是妇人的容母,好是容父于一旁扶搀。
容父怔怔看着对面的容朔,很难相信这是其本人,毕竟容朔几时说过这种话,他慌了几些后便定然不动,看去容朔年轻的眉眼,道,“你想如何?你是吾儿,我已看出这并非你真意,你只是想换得何种,那是何?”
容朔一听,这脸色顿时就变了,也不摆着那臭架子了,活像是刚才不是他一样,噔噔跑到容父跟前,嘻嘻地故作文腔道,“人曰解铃还须系铃人,放在事上不也一般?爹娘可记当日为何替我求缘?又何故将我囚于房中?”
见其换了脸,容母心中也缓了不少,却是如同没有听懂一般望去容父,只见容父皱眉皱得老深,诚然是个值得深思的事儿。
些许后,几人的沉默总算是中断,容父轻轻叹息一口,其白气绕着几人鼻尖转消散了沉闷的气氛,他沉声而言,“你想如往常一般浪于村中,这本不是不可,只是那浅家委实碰不得,我与你娘将你圈在这屋中是为你好,为容家好。”
“故而,想着将我牢牢关于房中,再给我塞一个女子?”容朔迟顿了半晌,是在细细品尝容父的话里意,好久后才咂咂嘴道,说完还转过头不相看,“我还就不应,我偏不娶了。”
“朔儿!”容母也是听出一二,这会儿急得直跺脚,哪里顾得妇人形象,只满心焦急。
容父则是定定站着,目光深沉,抿嘴注视着一脸傲娇的容朔,只一侧脸,他却可以明显地感受到那份源自骨子的固执与少男的傲气……
这么一人看着空地,心想村外浅家;一人定睛相看于其,心中五味杂陈,良久良久,有滋润地风忽吹,一如容父这遭的话,“你说得是,我们若强求,你却不愿,这缘委实勉强,就怕日后也不如意。你既愿意拿此做换,那便要应我日后与妻好好的,好好过活,不可再在此事上多生端倪。”
“!”忽然来了一阵温暖无比的风与眼光,即刻就消融了容朔心头的冰山,他几不可信地转看去容父那木木的脸颊,却是闻得其叹言,“只要你应了我这一点,我便即刻放你出罢。”
“我应!定是应的!”容朔这回可是掏空了耳朵,只为听得真切,这可是将他乐坏了,当即点头得厉害,生怕着容父会后悔,转身便朝门外而去,“爹娘,我且是出去一时。”
“朔儿,这般迟了呀。”容母后了几些地追到堂门前,却已不见容朔的踪影儿,唯有一点余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