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鲜一红的身色抵入肃野羌深陷眼窝的眼中，渐渐晕染而出一片不怎起眼的灿笑，只闻他当即便扬声而应。

低首沉眉思索了半息，肃野羌才复是敛抬了眉眼，神色清朗豁然，他扬手而挥，很是惬意道，“你等既是从此结为夫妻，祈你等今后夫若为天，则妇为鹰；夫若为水，则妇为鱼；若夫为土，则妇为地；祈你们生生世世缠绵比翼，相携相伴。”

其话音至落，字字铿锵，皆是有如彗星坠地，直击肃野烈心尖，好像是埋下了一颗良好夫主的种子，只待日后茁壮成长，眸中闪耀着精光，那是源自心底的坚定，“谢爹爹，谨遵爹的教诲。”

但是相交于对于麦齐雅，肃野羌这每一字，越是有力，她便越是觉着心上压着一块石头，使得她几乎不可吸气，只觉烦闷，肃野烈已然回允一时半会儿，她却仍旧持端着做礼之姿，却是半句不言。

因着她这一时的迟钝，发语的肃野羌只觉心中极是不安，已渐而斑白的眉须也有些皱意，他紧紧相盯，促狭的目光有些暗暗的犀利，可惜他看不见其颜色，只得干瞪大眼。

同在一旁做礼的肃野烈同是瞥不见麦齐雅的任何神情，只能觉察着旁处那安静的氛围，他却不能多语，此刻若是多说，那便与自圆其说无所差别，甚是丢脸，他不可！

是麦齐雅这一遭的犹疑之态，帐内两旁的宾客皆是交头接耳，声虽是细细微微，却也不可容忽视，颇是有些叫人脸面下垮。

似也是意识到了其中种种，就在麦齐雅身后不多的女奴赶而上前几些轻轻唤着，“公主，且是回谢矣。”

“！”神思混沌了一番，女奴唤得恰是时候，麦齐雅犹如被一语点醒的梦中人，思绪了解，耳目自清明，闲言碎语便也落入耳，她现而不去看案前所坐之人，也能想象其色，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弥补。

无措之际，肃野羌的话与枂婆婆曾道之语再度回响交叉在她耳边，脑中便是一生妙语，直而启唇如复述道，“谢爹爹，若如爹爹所言，那我该是受得过多夫宠了。枂婆婆曾授齐雅，身为人妇，终归是为夫主有一个温暖之处。”

说及大半，麦齐雅颇是有意地滞顿了一息，算得是拿那前语堵塞众人之口，果是不出其所料，只一落语，那诽言便消逝在和暖的空气中。

值此，麦齐雅方才继而道，“为此，齐雅倒更愿为天，为水，为土。”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宛如是初春的春雷，轰轰然击过众人头顶，叫他们大然失色，尤其是上上案的肃野羌与古氏兄弟。

肃野羌震惊了许久后方是恢复了平常之色，不论真假也是觉得脸上颇是有光，赶而道，“于我肃野，皆是一般，无所异处。不过你能这般想，我想你们会极好的，我倒是安心了……起吧。”

此话出，肃野烈与麦齐雅才是免去了长辈大礼，双双收礼，才得以重新笔直而站。

礼过，肃野烈便显得自在了几番，他转身便对去了麦齐雅，虽是只能得一侧影，他依然难掩心中的欢喜。

便是如此赏心悦目地看了半许，偏几多厚的唇就已禁不住向上弯去了几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