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的,我还未曾听过。”麦齐雅轻轻点头道,她倒是全为了肃野烈转移注意力,也是真心对那骨埙充满着好奇。
语落,肃野烈便朝向她淡淡一笑,过而才持拿着骨埙在手中捣腾一时半会儿,罢了置于唇前,一切都顺理成章,并无一些杂乱不协调感。
麦齐雅凝眸于他,尚还不知怎么弄着的,空气中便已传出那悠悠之音,是她往昔从未听过的音色,没有她戎族之器的铿锵大气,更无豪放恣意感,但却如涓涓流水淌过她的心田,听着听着便是让人深觉孑然一身,颇有些凄凉。
她着眼于那骨埙,听着其中发出的袅袅之音,心中忽然沉重无比,她很清楚今夜过了,不代表没有明夜,时至今日该来的,她阻挡不了。
肃野烈手与唇在自然地驱使下一同造就着那悠悠之曲,眼眸中尽是游神的麦齐雅,那一身的红艳如是烙在了他眼中,映入他脑中,竟是与那一抹随着年岁而变得越发模糊的身影重叠为一……
曲音虽悠长,但到底不可随明月相寄,此刻身在亭驿的女子因着终日赶路,早已没了肃野烈与麦齐雅这般的欣然与闲逸,深然于榻上覆衾而睡。
“啊―”如是惊天的一声惊悚之音自公爷府中传出,打破了黎明时分的静谧,正在顾琳琅院落中扫拾的奴仆险些抱做一团,待稳了心神才纷纷然地拿着扫帚偷偷看去顾琳琅卧房的方向……
房中内室,透过竹帘,满身虚汗的顾琳琅正如诈尸一般在床榻上弹坐而起,瞳孔骤缩骤放,胸口还在不停地喘着,儿她的双手还在紧紧捏着身前的被褥,似是惊魂未定,明明是冬日,可她却湿了大片的发丝。
“大巫祝?”有女仆似是听到响动,赶而地推门而入,切切探问。
微微湿了一分的眼眸眨了眨,顾琳琅才稳定了些心神,她木讷地别头望去竹帘另一边恭谨而待的女仆,干涩的喉音道,“几时了?给我更衣吧。”
“不及卯时二刻,大巫祝可确是要起?”女仆惊了一许,还是谨慎答着。
“起,我有事。”顾琳琅未多多迟疑,作势便掀开了厚重的被褥欲要下床榻,好似千斤沉重的身子告诉着她这一夜的梦魇。
女仆拨帘而进,利索地便给她穿好了一身的冬衣,依旧是一身的殷红感,不过却是厚实了些,尚可见一些毛绒,一看便是无比暖和的。
镜案前,墨发由着女仆轻弄,顾琳琅抬眼对镜,梦中风轻羽那诡异地笑脸又一度充斥了她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