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简刷啦被轻而一“甩”地sasa声响过,风梨花便低垂了下颚看去,因着铺展未卷,竹简便悬于半空,轻轻摇晃。
也直是此刻,风梨花才是觉着屋室内的空气有了些的缓和,可身板儿还一如之前,未曾有斜塌之感,她道,“知晓,还需我亲刻己名矣。”
“嗯。”风遥淡而一点道,风梨花已低垂了身背,双手合并摊在了她面前,她目露几些惊讶,却还隐而不发,只轻轻将竹简放在了其掌心,“你且看看,若无何处出岔,那便去弄得完整。”
“是。”感知掌心那突然多出的几些重量,风梨花方才抬起了身子,一语而应后,倒是真地低头将手中上下颠倒的竹简调整得正确,罢而从数看着。
风遥一直就在原处,并未离步半分,自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不觉地频频点头,心中又是一番惜叹,道着能如风梨花这般心细之人着实有些罕见了,尽管这是切于自身利益,可俗话还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此话本可做中性之语,放到不同人身上,自是不相同的。
然而,怕是风梨花自个都未想到自个不过才是看到第一竖立,眉宇便深深地起了疑惑,细长的淡眉即是浓皱,不禁随而蹙了眼,她忽一反适才之态地大致扫了竹简上所刻的文字,像是在搜罗何种,而非细看内容。
“大巫祝,这怕是枉费了您的时候,这怕是要劳您重而刻写一回。”风遥心底才是默默夸耀了风梨花一记,万不想及她会来这么一遭,正当疑惑,风梨花便十足地了当来,抬头就道,“我那姓氏给错了,我确然是风梨花,可那风非是此封。”
“不是封梨花?那是何?”风遥一听,哪还顾得夸耀与否,几是脱口就出。显然地,她同是板起来的脸面在宣示着她有些不明所以,她一把夺过竹简,看了看,委实觉着自个应不会错的。
“我并非此封,若未记岔,应与大巫祝同之,乃是起风之风。”比之风遥,风梨花并不觉着几多的惊诧,她很是漠然地回着。
因着风遥与前大巫祝皆是以风为姓,风姓便成了巫祝一族的尊姓,放在寻常人家自不会有何,可放在巫祝族,多少是引人注意的,身为半个巫祝的风梨花怎会不知,不过她鲜少对此有何想法,毕竟无人限制了不足以是上上阶层的巫祝、大巫祝才可姓风。
但是就这于风梨花觉着非常寻常且不僭越的事在风遥看来便是好似遇到了多么稀罕而不可思议的事儿,见面这几时辰来,她且还是初初走了许久的神儿,也不知多久了才缓过了来,到底也只是心理,并无何予人肉眼相见,可她那张大的唇嘴还是一直都在暴露她的讶然,她颇有些吞吐地道,“你、你竟与我同姓……”
“是也,大巫祝宽厚,应不会觉着我有辱您与风姓也,可是?”风梨花稍稍意外了些,仍旧很淡漠地回着。风遥的反应颇有些强烈,连仪态都失了几分,这令得她多有斐然,却也默然相对,并不多说几句,她也觉着确然无所说的。
“自不,只是因师父与我,风姓成我巫祝族尊姓,自是那后,虽未明而规制着等闲风姓之辈入我巫祝一族需改姓,但有人还是就此顾忌,我记着倒转十载便有一人是如此矣。”隔着一时半刻来,风遥已不复之前那般失态,俨然恢复如常,她好生地卷好着竹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