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遥若有若无的感叹之辞着实耐人寻味,是觉得她是刻意如此说,又似是无意之语,祝小凤有如石沉大海的心动辄一番,看了一眼不见苏醒的遥临重,满是怜惜,这才慢吐道,“是、是昨日侯爷告知了临重不再授其习武,当是时他也未有何,怎知今日侯爷刚是朝会去,趁我与冰卿不在,他便自而着刀将自己弄成这般了,可是心疼我了,可怜侯爷尚未知矣。”
罢然,风遥才得以明晰,再是投眼看去血气横无的男童,心下免不得几些的怜叹,本是家中之事,她无权过问,不过思及这还且是关乎些天意,故而轻语相道,“少孩生于将侯之府,遥侯又是一腔热血之人,其自是随之欲身披飒飒战甲,手执坎坎大刀、削五族之势。然天命不可违,既无此之用,何苦纠于此处,奈何少孩无知,遥侯与夫人便该是好好劝解看守方可。”
“是,是我们疏忽了。”祝小凤已给无所感觉的遥临重重而盖上了被褥,这就起而涕涕走向了风遥,先做一派歉意之姿,后却又露悲怜之态,万是有求乞之势,她蹙眉地看去风遥,似如求道,“大巫祝适而所言甚是不岔着,侯爷是何人,他的血脉怎不可如其一般,若是只淡淡其生,怕也有辱门楣,大巫祝乃通达神意天命之人,便断无所法子矣?”
风遥看她的样子,本还想好生地劝慰一席,万未想其竟会贪恋那一番,只觉得无奈,却又有些气愤,“夫人真是糊涂,我已道天命不可违,又如何更改?既无此资质,若逆为之,结果自也不甚好。”
听着风遥的意思是不愿如己所愿,祝小凤的情绪忽然有一息的崩溃,青袖挥拂,连那珠帘都随之轻晃,祝小凤倏然嗔目而道,“结果亦是闯出来的!若是要他甘做一个寻人而继侯,却不可如侯爷一般卫家护国,我倒不如希望他可披甲斩贼,可承袭侯爷一生之为。”
由得她这么一说,周遭的空气忽然凝重了不少,面前之人如此执拗,风遥看得摇摇头似是在无声地叹着气,半许后才礼道,“此为夫人家事,我一外客实然不好过问,长少如今已无碍,只需日日敷药加以药物与调养便可,虽未伤筋动骨,不过这样子至少也要躺个半月之久,我会计着时日来取线。”
淡淡相语,风遥是又摆正了自个的位置,脑壳还是热沌的祝小凤也寂然片刻,看去冷然相对的风遥才忽地缓过神,背过身而轻然呵道,“那还是多谢大巫祝了,稍后我便会命人寻大巫祝取带药来,大巫祝事多繁忙,我便不多留了。”
显是逐客令,风遥并未多言,面无表情地连眉都未皱一下,她只转而与一直未应的风梨花对看一眼,就此不语地原路折回着。
或许是彼此有所巫祝一族的默契,自是出得屋室行于院中,风梨花与风遥皆是未说何,只默不吭声地由男管事带着朝府门而去。
两袭裳布不过刚是跨过府门的门槛,风梨花与风遥同是见得从朝上归来的遥鹭,他这才是下马来,马奴还未将马匹牵走,其脸色上还有些朝中的疲倦之气,身上自还是一身的朝服。
风梨花与风遥看见遥鹭之时,掸裳而抬步上石阶的遥鹭自也见到了从府内出来的二人,他显得有些茫然地前到台上,着实地不知眼前人来此做何,“大巫祝?大巫祝怎会来府上?”
风遥随其上前,淡淡一礼对之,隐晦几些地道着,“我来自非是好事,遥侯既是回来了,便快去看看吧,顺而好生劝劝适才在我面前颇有些失态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