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辉,时间到了。”陈泽伟推醒了打着鼾声的同伴。
“哦!”张金辉『揉』『揉』眼睛,“赶快准备,你倒酒,我烧纸钱,完后赶紧躲进卧室里。”
酒香四溢,混合着纸灰的味道,怪怪的。两人拉上窗帘,关掉风扇和电灯后躲进了卧室。
陈泽伟看看手机说:“离零点还有三分钟,我现在点蚊香了。”
“从现在起,不要随便说话了,亡灵和小鬼都很忌讳阳间的人看到自己。
“当当当……”不知谁家的座钟敲响了十二次,居然有人还在用这种老掉牙的古董。卧室的地板在淡淡月光的照耀下泛着白光,墙角的蚊香如同鬼火般的燃烧着,一缕白烟缭绕着渐渐散开……
一只黑『色』的扁瘦甲虫从门缝里爬了进来,在门口徘徊,身体环绕着虚幻的绿光,长长的触须晃动着。它感觉到没有危险后径直向床边爬来,越爬越近。陈泽伟此时出奇的镇定,不等张金辉发话就弯腰一把捏住了甲虫,他能感觉到甲虫在极力地挣扎,又尖又细的腿几乎刺进他的肉里。他很快用沾有阿萍经血的白布把甲虫层层裹了起来,塞进一个空饮料瓶子里,盖上瓶盖,然后松了口气。
“干得不错,”黑暗中的张金辉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借着月光,两人把脑袋凑近瓶子观察里面的动静。被白布裹着的甲虫毫无动静,好像是闷死了。
“该不会是抓错了吧?万一是只普通的虫子就遭了。”陈泽伟后悔刚才的莽撞。
“不会的,阿炳是在跟咱玩心理战,耐心的等吧,他在里面难受的要命,会求咱们的。”张金辉轻声说。
两人就静静地坐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哐啷,”客厅里传来了酒瓶子滚倒的声音,接着是吆五喝六,胡言『乱』语的声音。
……
阿炳仍然不肯就范,两人快要崩溃了。
“咚咚……”卧室的门响了几声,“时辰到了,两位的好意我兄弟二人心领了,放阿炳出来吧。”
“鬼差大人,小人一向敬重阴间的神灵,既然我们今天有缘,两位大人何不现身让我们一睹尊荣?”陈泽伟激动地说道。
“大哥,这小子到很会说话,既然咱收了人家的钱,喝了人家的酒,就现身给他看看何妨?”一个声音说。
“是啊,干这行好几年了,还没见到有人这么尊重我们。”又一个声音说。
陈泽伟和张金辉面前瞬间出现了两个虚影,高高大大的,一脸的威严,二鬼分别戴着一黑一白的面具,白的似纸,黑的如墨,却没有传说中的狰狞。两人连忙跪拜,万分虔诚。
“起来起来,现在用不着这一套了。”白无常说。
“我俩是阿炳的生前好友,来不及拜别他就走了,现在想叙叙旧,还望二位大人恩准”张金辉说。
“二位大人长得慈眉善目,想必定是慈悲心肠。”陈泽伟在一旁拍马屁。
“你两就别叫我们大人了,我们也就是个跑腿的,顶多能过过酒瘾,收了你们的钱回去还要交公,不像你们人间可以私吞”黑无常发起了牢『骚』。
陈泽伟一听连忙说:“收了钱要交公?原来阴间是这么的廉洁呀!”
“可不是,”黑无常说,“阴间现在推行廉政执法,从小鬼到大王都要遵守,稍有冒犯者就会被关进鬼牢,劳动改造;重则打入地狱,永远不得翻身,相当于你们人间的无期徒刑。”
“兄弟,先不要说这些了,我们时间很紧,让他们赶快叙旧吧。”白无常着急了。
“无常大人救我,”阿炳在瓶子里说话了。
“阿炳,这两位是你的生前好友,对你没有恶意的,有什么话你们就赶快说吧。”黑无常说。与此同时,他和白无常消失了。
“阿炳,对不住了,你死得不明不白,我们必须要查出真相,不然会死更多的人。”
“阿炳,你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我就想问你,阿美是谁啊?她在哪里?你不说出真相就永远别想出来。”两个人轮番喊话。
“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我的死与阿美无关,我自幼体弱多病,能活到前天已经很知足了。”瓶子里的阿炳说。
“阿炳,你还在包庇阿美?”陈泽伟生气了,强压着怒火说,“你想让她害死更多的人吗?阿美已经成了厉鬼,她这样下去会害了她自己,连阴间也不能收留她,她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火海,进油锅,会被剥皮抽筋,锯成两半。你是在帮她呢还是在害她?”瓶子里的阿炳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