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这才松了口气,王猛刚走过来,沈迟一口鲜血吐出,王猛一惊:“将军!”
沈迟手剧烈颤抖起来,“无妨,我们快走!”说完,便要带着王猛一同跳进了地道,突然后脊背一痛,脚下一顿,低头一看,一柄利剑已经刺穿胸口,沈迟不敢相信的转头一看,是王猛。
王猛已经满脸泪水,跪倒在他面前,“将军,我...我对不起您!可是胡之遥派人抓住了我的父母妻儿,昨日更是送来了我父亲的一根断指,我若是不从,我的家人都是死路一条,我女儿今年才两岁...将军,我对不起您,我下辈子给您放牛做马,一定要回报今生的罪孽!“
沈迟眼前开始聚集了一块块的黑点,黑点渐渐连接在一起成了一片黑暗,他倒在了地上,黑暗中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妻子,女儿,他曾答应过他们,一定要回去,但是没想到他终究要食言了,他捂着胸口,长久的闭上了眼睛。
王猛见他没有答话,抬头一看,沈迟已经没了气息,王猛膝行到他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将军!您安息吧!待到我确认了父母妻儿安全,定追随您到地上,鞍前马后,以报您之大恩大德!”
王猛拔出了沈迟胸前的剑,抱起沈迟的尸体,迈着沉重的双腿一步步的往外走,出了地道,众人早已等在这里,他第一个便看见了坐在一边地上休息的胡之遥,胡之遥则看着他怀里的沈迟,眼里浮上了一些笑意,胡之遥假模假样的跑了过来:“沈将军这是怎么了?”
王猛强忍着心痛:“沈将军为垫后,用火烧草席附在马匹身上痛击怀柔大军,却被怀柔大军所伤,已经为国捐躯了!”
众人皆是脸色大变,纷纷跪在地上:“将军!”
“将军虽魂归九霄,但是将军毕生所愿便是驱逐胡虏,报效国家!怀柔还未灭,我等誓死为将军报仇!”
悲痛渐渐化为对怀柔的恨,众人握紧了拳头,高呼:“誓死为将军报仇!血债血还!”
“血债血还!血债血还!”
没有战马,众人便用走的,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与郎白的大军汇合了,郎白见到众人,第一句便是问:“大将军可好?”
没有人回答,郎白觉得讶异,王猛心中忐忑又内疚的带着他到了后面的一架马车内,郎白这才看见了躺在马车里毫无声息的沈迟,郎白颤抖着手指去探他的鼻息,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是手指上无一丝气息的时候,他还是狠狠一震。
双眼充血,望向王猛:“将军怎么会...?!”
“死”这个字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来,似乎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王猛瞬间眼睛里也充满了泪水,将那说辞又说了一遍,郎白看向他,“你说将军是怀柔人杀的!”
王猛点点头,郎白握紧了拳头,目眦欲裂,“怀柔!”
郎白跪在了地上,向着沈迟磕了三个头:“将军,你放心!我一定要怀柔偿命!”
他声音很轻,语气却郑重,仿佛承诺般,只是沈迟永远也听不到了。
但是王猛却听清楚了,他心里害怕极了。
郎白站了起来,坐上了沈迟的马车,亲自赶车。
王猛劝他无果,便回了前面,胡之遥见他回来便问:“他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