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

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一切罪与恶的开端，以及沐辞的过往……

“怎么，突然想带我去北城？”

“因为我想渡过去。”

“渡什么？”

“沐婉莹。”

放置在桌上的手被他握住，外面传来下一批站口检票的广播。

“我以为我会执着于过去的一切，不肯放过她，也不肯放过自己……她被抓之后，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我以为我应该会开心，可是，并没有……这次去北城，我想知道过去对我来说还有没有影响，如果有，我想要渡过去。”

南郁不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沐辞继续：“如果你不想去，现在……”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然而后半句，他并没有说出口，他有点害怕了，害怕南郁真的不想去。

手下的温热突然撤离，沐辞碎发后的眼睛轻轻颤了一下，心里有那么一瞬，空空的。

果然……

“你没听见吗，可以检票了。”

可能就是飞蛾扑火的感觉吧，明知道这个男孩只会一遍又一遍的欺骗她，包括这次也是，拙劣的借口，其实是想让她渡过去，却偏偏选择编制一个漂亮的借口。

南郁从来都舍不得让他输。

她走到对面的座位靠着沐辞坐下，侧脸贴在他的肩膀，依偎着：“沐辞，你别担心我，我会好好忘记的，忘记母亲，忘记沐婉莹，忘记付司哲……你会陪着我，对吗？”

“对。”

这不是她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但却是他第一次，果断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所以，南郁不介意再相信他。

……

火车行驶没多久，她还是靠在沐辞身上睡着了。

他把她的手在膝盖上放着，轻轻牵住，十指相扣。

整个车厢都是年龄不大的青少年，在两人对面坐着的女生们身上还披了一样的蓝白外套，是校服，校徽清晰，都是缪清大学的学生。

那些女生已经盯着他们看了很久了，南郁在睡觉，沐辞视而不见。

“你女朋友真漂亮。”

先开口的女生笑盈盈的，她们是缪清艺术系大二的学生，这次院里组织采风，才会集体出行。

本以为整个车厢已经被学校包下了，没想到还会在这里看到这么一对神仙颜值的情侣。

沐辞没有搭理她。

女生旁边的朋友也觉得尴尬的不行，打了她的肩膀。

“蓝穗你真的是……”

被叫做蓝穗的姑娘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继续开口：“你们是学生吗？我是缪清的，你们呢？”

“我们是夫妻。”

南郁根本没睡着，她就是想在沐辞身上靠着。

这个回答让几个女生瞪大了眼，相对于他们，身边的男孩则淡定许多，只是嘴角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们看上去一点也不像……”

“不像夫妻？”南郁挑眉，语调扬起。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看上去很年轻……”

“很多人都这么说，但实际上我们孩子都三岁了。”

耳边有轻笑声，南郁不动声色拿手肘顶了顶，示意他不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