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浔见她盯着京汨的方向怔怔看着,用手肘轻推了她一把。
妘裳忽然惊醒,将目光从京汨身旁的杏槡身上收回来。
“妘裳,你在想什么呢,眼睛一眨不眨的?”
她眼神躲闪,连忙侧过身去。
“没什么,只是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罢了。”
“是因为那黄衣女子?”
伊浔知道妘裳在想什么,她平日里就很多疑,现在一定是放不下这心结。
妘裳愁眉不展,幽幽的叹了好几口气。
“哎,伊浔啊,你说京将军成婚了吗,以前只是听过关于他的英勇事迹,却从不知道他身边出现过哪位女子,今日宫宴,他却带着那位姑娘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她一脸哀怨的看着杏槡,坐立不安。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就去问问啊,他后面不是站着很多丫鬟吗,你让人拿点赏金去,必然能得到些消息。”
伊浔给她想了个主意,用眼神示意妘裳身后站着的小丫鬟,递给她几枚金币。
那丫鬟也是个机灵鬼,接过金币便朝京汨他们的方向走去。
她故意找了最后面的站着的人,悄悄低头说了些什么,然后将金币塞到那人手中。
丫鬟似乎换取了一些情报,便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妘裳赶紧站起来,抓着那丫鬟的衣袖问。
“说什么了,有说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吗?”
丫鬟的衣服都被抓皱了,就差破出一个洞来。
那丫鬟哆哆嗦嗦,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有可能会惹怒妘裳,她还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妘裳急死了,又问了一遍。
“你说啊,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她音调略高,丫鬟被吓得身躯一震。
她说,“将军府的那个人说,那黄衣女子是他们未来的将军夫人,喜事估计也就在这几天了。”
妘裳双手一松,跌坐在椅子上。
“未来的将军夫人?”
她呆滞坐着,口中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伊浔听后也惊呆了,赶紧挥手让丫鬟站到后面去了。
丫鬟一脸为难,退到了原来的位置。
伊浔说,“不可能的,我听说京汨将军从未跟什么女子有过纠缠,这个人或许是他的妹妹呢!”
妘裳苦笑一声,看着京汨放在桌子下的手,正紧紧的牵着杏槡嗯。
“妹妹?有关系亲密到连吃饭都要牵手的兄妹吗?”
她说完,伊浔垫着脚尖朝他们看去,果然看见京汨握着杏槡的手,时不时还侧过头来对她耳语。
伊浔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索性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京汨低着头,让杏槡不要害怕。
“天礼节宫宴,就当成是家宴好了,不用怕生,放随意些。”
杏槡抿着唇,微微点头,双颊微红,看着京汨的眼睛轻笑。
京汨被她温暖的眼神给感染了,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这一幕恰好被妘裳看见,她情不自禁的攥起双拳,手背上爬满了青筋。
待所有人都入座后,夜毓一身边的侍女才宣布宫宴正式开始。
大殿内的达官贵人们纷纷起座给夜毓一敬酒,夜毓一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今日宫宴,天下皆安,各位不必拘谨,定要在我这圣阳殿中吃饱喝足了再走,千万别客气!”
“恭祝陛下康健长安,永享天福!”
敬完酒后,圣阳殿的梁木上忽而垂下一个巨大的花球,粉红色的花瓣瞬间洒满了大殿。
众人的目光顿时全都被吸引了过去,花球在大殿中央摇摆了两下,缓缓打开。
共有六名身穿华服的舞女从花球中走出,她们高挑纤瘦,婀娜多姿。
面上遮着红纱,只留一双明眸在空气中忽闪了两下。
大殿外忽然走进来十几名乐师,他们边走边奏乐,舞女在动听的乐曲中摆动着肢体。
修长的双腿上戴着几个银圈,脚踝上还系着银铃,舞动的时候能够听见清脆的碰撞声。
大殿两边的人纷纷鼓掌称好,就在此刻,正中央的那名女子忽而起身跳跃,悬浮在半空中。
她双手一扬,一道红布便从衣袖中飞出,两面分别用金粉写着几个大字。
“福临天礼节,万事安康,理应陛下兴,百姓兴,天下兴!”
“好!”
耳边又是一阵洪亮的鼓掌声,甚至有几个人开始端着酒杯载歌载舞。
大殿内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其乐融融,甚是欢喜。
夜毓一站起来,将酒杯缓缓放于桌上。
“既然大家都这么高兴,那我就说一件更高兴的事情,为殿内的所有人助助兴如何?”
他一说话,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