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说过我们是朋友吗?”
莫一鸣倒也很直接,开口说道。
郡主的身子一怔,似诧异的看向莫一鸣,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有朋友,同样也是第一次被别人觉得。但她终究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道:“你是否觉得没有关系,我觉得是就行。”
郡主说完,端起酒杯与莫一鸣干了一杯。
这一杯美酒下肚时,莫一鸣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郡主,看得郡主在美酒下肚间,眼睛似下意识的闭了一下。这一闭一睁之间虽然很快,但在莫一鸣看来,郡主似乎吞下的是酸涩与苦楚,干了的现状的无奈。
莫一鸣在这一瞬间,忽然有些同情郡主。
郡主是时常去‘醉生梦死’,但在那里,她都是鞭打那些壮汉,开始莫一鸣觉得是变态,但现在看来,郡主是在发泄一些东西。
他很难想象,一名女子,在这繁华城市,在这灯火阑珊之处,在众人敬仰的情况下,活得并不开心,却要努力保持笑容,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但作为莫一鸣本身来说,他的确没有与南明城内的人做朋友的准备,特别是与南明城主有亲戚血缘关系的。
郡主吃了一口菜,看了看远方,忽然轻叹一声,似回忆起了往事:“我每次看见月光之时,我总会想起我的母亲。”
闻言,莫一鸣身子一颤,不由得心头有阵酸楚之意。
“我母亲走的时候,我还小,但我能记得这月光,能看得见这圆月,只是那个时候,我不能说话,我就这样看着她微笑离去,而我没有哭泣,就这样站着。”
郡主说着,眼眶有些湿润,莫一鸣想去安慰,但又不知道从何安慰。
“我小的时候犯了一种怪病,不能说话,没有表情,甚至没有眼泪,但当时我的心是痛的,我多么想哭,但始终哭不出来。”
郡主说到这里,眼角不由自主的流下了两行泪。莫一鸣站在原地,依旧没有说话。
“事实上,我与南明城主,并没有直属的关系。”郡主说完,转身正欲倒酒,却忽然被莫一鸣拦住。
“这一杯,我来倒。”莫一鸣淡然一笑,这一笑,没有多余的念想,只觉得同是天涯沦落人。
但更多的,是他听到郡主说与南明城主并无什么直属的关系时,他对郡主有了做朋友的想法。
一杯酒下肚之后,郡主继续说道:“我记得城主叫我母亲师妹。后来母亲死后,城主郁郁寡欢很久,我不知道他与我母亲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他告诉我,我母亲会回来的。或许是因为弥补什么,他将我封为郡主。那一年,南明开始大规模的发兵,与北荒开战。那一年,我才三岁,而今,我已二十六岁。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的怪病好了……从那时候开始,我也不轻易流泪,烦躁时总会用皮鞭抽人,脾气很坏。”
郡主说道这里,忽然露出一个笑容,看向莫一鸣时,道:“你也觉得我的脾气很坏吧。”
莫一鸣淡笑,道:“之前觉得是,但现在不是了。”
“你说的是实话,因为我之前还想抽你呢,此事说来也怪,我竟然与‘醉生梦死’的人,做上了朋友。”
郡主说着,端着酒杯坐了下来,继续说道:“我觉得你与‘醉生梦死’的人不一样,因为你卖相不卖身,你对我丢在地上的金币卡没有兴趣。你与公孙南不一样,眼中没有贪婪占有与束缚之色,你的眼神很平淡。你与南明的其他人不一样,看见我时就敬畏,我在你眼中,看不到畏惧。”
说完,两人又干了一杯。
“说起公孙南与我的婚事,那是我爷爷与他爷爷定下的,据说当时两人都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但那个时候我没出生。”
说到这里,郡主忽然目光凝聚在莫一鸣身上,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有什么故事?”
莫一鸣苦笑了一下,道:“也没什么故事,小的时候与父母分开,后来与兄弟出生入死,后来兄弟离开,此行正是为了寻找我一个兄弟。我想看看他近况。”
莫一鸣并没有细说,他知道现在并不是给郡主细说的时候。
郡主皱了皱眉头,道:“你兄弟在南明?”
莫一鸣点了点头,道:“是的,不过我现在还见不着他。”
郡主更为疑惑,道:“竟然来了南明,为何还见不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