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天书在哪里？”她迫不及待道。

判官耐心地说：“天书在天上，不在冥界也不在人间，我们拿不到它。”顿了顿他才又补充道：“没有一个人可以拿到它。”

她皱眉，手忙脚乱地捡起毛笔，不加思索道：“天上？神族？天梯不是断了吗？”

“是。”他沉声道，似乎一点没怀疑阎王怎么会问这些话：“正是因为天梯断裂，我们才没有可能拿到天书。”

“那…那天梯可以修复吗？”

“我们修复不了。”判官深表遗憾的看着她：“天梯是某个人亲手折断的，他不动手没人可以，哪怕是神。”

犹豫了一会儿，白茶恍惚间想到曾经一个老头跟她说的话：“天是不是快要下来了？”

“你从哪里听说的？他来找你了吗？”闻言判官砰的一下站起来，紧张兮兮道：“他已经来了吗？你有见过他？”

白茶目不转睛瞅了瞅判官，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右手捏诀一瞬恢复本身样貌：“判官，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对吧？真是难为你，还要替我掩饰身份。”叹口气：“我上次还来过，你是不是也知道？阎王呢？他应该也是知道的吧？至于我的目的，相信你们也能猜测到。”

判官嗓子哑了哑，一听说那个人他就紧张起来，其实也怪不得他，只要是冥界任意一人都会紧张：“…是，但他的寿命我们真的无能为力，生死簿其实不由我们书写。世界一切寿命由天道定，最终书写于生死簿和天书之上，我们拿到的只是天道公开展现的一卷书而已，能影响它的只有掌管天道的神，但是天道与神不存在主次，他们互相依存互相照顾。”

“那他必死无疑吗？”

“因为无法修改，按道理说是这样的。”判官瞳孔中打了些许怜悯：“不过你也要怕，人死为鬼，你们如果真心相爱，这里才是长相厮守的最好地方，人的寿命终究太短。”

“但人间很美好，没有几个人希望来到冥界的，对于他们来说这里是经历死亡才会抵达的地方，所以是黑暗的未知的可怕的，我希望那个人可以远一点再远一点接触这里，至少要等他不再留恋人世。”

“……冥王，我们办不到，能帮你办的我们两肋插刀竭尽全力，但无能为力的始终叫无能为力。”

白茶慢吞吞地点头，跟个游魂似的把生死簿交给判官，所有呼吸与心跳消失了，肉体成了行尸走肉，“真的…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没有，神不是万能的。”他喟叹一声：“你是不是喜欢上易谦了？所以想给他争取。”

“我不知道。”她慢慢蹲到地上去，孤零零的一个人，衣服穿的单薄，消瘦又孤独，“我答应他了的，可我现在要怎么跟他说？说我做不到吗？我还从来没有失信于人过，为什么总这样无力啊？”她茫然自问，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骨子里都透着悲凉、透着深深的虚弱与绝望，跟个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但稻草崩裂了的是一模一样，那一瞬间，他失去了对世界的判断力，失去了斑斓色彩……因为世界在他眼前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