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爷一进县衙,就拉着夫人跪下来哭儿子,断断续续地将自己的冤屈说了出来,听得外围的人一阵唏嘘。
但在顾颜看来,整个过程十分无趣。
不过,她倒是认真分析了齐老爷的话,他说的和李大娘说的并没有太大的出入,只不过更夸张些,另外表达了他对李缺的痛恨。
有些人等得不耐烦已经走了。
实在是齐老爷过于啰嗦,连堂上坐着的王县丞和顾主薄都有些犯困了,这也说明徐县尊的脾气好,耐心足,到现在还在听他说。
“大人,我已经陈述完了,还请大人还我儿一个公道。”齐老爷擦了下眼睛,郑重其事地的结束他的陈词。
人到中年的县尊大人点了点头,右手中有两根手指微微上扬,道:“带疑犯以及其母、其兄。”
很快,身上带着枷锁的李缺被压了上来,跪在齐鸣旁边,而李缺的母亲和大哥也跟着进来,一进来就为儿子(弟弟)喊冤。
弄得徐县尊直范头疼,拍了拍惊堂木道:“别喊,本官还没审了,喊什么!喊有用吗!”
被他这样一说,李全他们才停下来,等候大人们问话。
钱县尉朝县令点了下头,才对他们问道:“李缺,你为何要杀齐棹?”
“我没有杀他,我和他无冤无仇的。”李缺在牢里面呆了一晚,没有刚被抓时的冲动了,答话时也比较冷静。
“无冤无仇?你是怕我儿将你们村里做糖的方子给买了,所以就趁我儿回家时,趁机杀了他,还将他的尸首埋在山上……我可怜的棹儿啊。”齐老爷指着李缺的鼻子痛呼道。
李缺的大哥护着弟弟,对上齐老爷:“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弟弟杀了你儿子,你信口开河,怎能作数!”
“证据就是李缺的箭,那两根箭就是他的,不是他还有谁?”
“我弟弟那天都没有出过村子,怎么可能杀你儿子?”
“没出过村?有谁能做证?是你们,还是那些个想为他说好话的村民,你们都向着他,当然会为他做证明。”
“我弟弟没杀过人,就是没杀过!”
……两人的争吵声,一声比一声大,吵着吵着就开始动手了,而两位妇人也不甘示弱地争论了起来,一时间鸡飞狗跳。
“啪——”的一声惊雷响。
徐县尊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吹着胡子大喊道:“都给我安静,以为这是菜市场吗?讨价还价,还捋袖子掐脖子,成何体统!”
双方停了动作后,还凶狠地瞪着对方。
徐县尊小喘了一口气,沉声道:“传仵作。”
太久没发生命案了,这审起来怎么和寻常案子没什么两样啊。
年迈的仵作慢腾腾地从右侧进入,见过各位大人后,将他查验的结果一一说了出来。
对于仵作的话,顾颜听得很清楚,也认真分析了,有一点很奇怪。
齐棹的仆人确实是死于箭伤,从后心插入,仵作确定是这一箭让他当场毙命,而仵作也说他经过仔细的查验,发现齐棹身上的箭是死后被人插入胸口的,而且两人身上都有明显的打斗痕迹。
这些都是疑点,查不清就无法定罪,但也不足以洗脱李缺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