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人感到楚银疯了,“不争,怎么做的起来公司,怎么养那么多员工,怎么能得到利益,怎么吃饭过生活啊!”
楚银说:“只是我不争,我并没有阻止你们去怎么做。所以我让位。”
“你休假休傻了吧!楚总!楚总!”
楚银叹了口气:“我是认真的。”
“……”
“好了,不说了,我的位子谁要,就拿去,但我要友情告诉你们一句,做不下来事担不起责任的,不要轻易去争这个位子,德不配位,必有灾祸。”
“楚总!”
他已经挂了电话,放下了手机,窗上,他的侧影分外安静,也分外孤寂。
我点了香,一柱香,为了那个傻女人,那个叫做诺言的痴心女人。
我踏过雪,那儿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我看着自己的脚印深深浅浅地踏在雪里,转眼又被天上洒下的新雪覆盖,觉得,世事似乎也是不过如此的,不过一场大雨,一场大雪而已。
雨停了,雪停了,你走过的路上不会有你的脚印,新的人跟上来还茫然着,东张西望,不知道要去哪儿,而你已经渐行渐远,习惯了一个人,目视前方,走向地狱,或者天堂,它们的代名词都是一样的,就是死亡。
没有人会追你,你也不会去回头看别人。
路长,雪冷,雨寒,阳光炽热。
一生几度,便过去了。
他觉得再没有什么可让他去执着的了。
关欧心情复杂至极,她也没到这个程度。
随缘她懂,却总是不经意执着,她关掉电脑,苏还来书房里找她,看到神情微微不对劲,问出口:“怎么这个样子,遇到什么了?”
“是我的师兄。”
苏还微微侧了下头:“楚银?”
“嗯。”
“这段时间他像消失了一样。”
“他以后还会消失得更彻底,因为他找到了他的归宿。”
“归宿是?”
“归宿是每个人都逃不过的最后那一程,孑然一身地等待死亡。我们是拥抱思念,他是拥抱信仰。你看,他一下子就跳了大步,在那么年轻的时候,踏上了我们几十年后才走的那一程。”
“听你这么说,他似乎心灰意冷了。”
“不。”关欧说,“他那么早地就看清了生活的真相并且勇敢接受了它,他是欣然的。人生一世不过也都是幻境罢了,昙花一现,再美也不能如何。他能从这种幻境的美里跳出来,不再为现实枷锁所捆绑,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不结婚了吗。”
“他说,随缘。”
“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一面。”苏还微顿,“看来这半年,他变了很多。”
关欧点了点头:“我记得上次他来的时候,我还是不想活的状态,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一转眼,都现在了,我们都复婚了,当时谁又能想到呢。”
“是啊。”
“对了,师兄说我可以出去的。”
“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对。”关欧说。
苏还说:“那现在就准备行李,说走就走。”
关欧问:“真的?”
苏还说真的。
关欧抿了抿唇笑了:“好,那你去收拾行李。”
“嗯,趁现在孩子还没回来,我们还有自由的时候,当然是要任性一点了。”
关欧又笑了笑:“那你快去收拾行李啊。”
苏还抱了抱她,说出真相:“我是真的不会叠衣服,老婆。”
“……”关欧想踹他一脚,踹飞他,“大少爷就是大少爷啊,好歹还是创业过的大少爷,结果日常生活还是个废物。”
苏还:“……”
关欧走出书房。
苏还立刻跟上去,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地说:“你对我客气一点。”
关欧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客气?一家之主是谁?”
苏还抬头看天花板:“是你。”
关欧:“知道就好。所以一家之主的态度就是这样,趁孩子还没回来,你赶紧习惯吧,我不想孩子在的时候我教训你,你也不想吧。”
苏还默默地撇了撇嘴。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苏还突然想起来,“爸他们要来了。”
关欧:“我也忘了……”
他们两个面面相觑。
关欧说:“那先把行李箱收在衣柜里吧,等招待完他们,我们再走。”
“行。”
一事儿未完一事儿又起,董昇那边又来电话,大喊陈深真的要结婚了,他查到了陈深和别的女人的照片,真是人间多不安生。
苏还叹了口气,按了按眉心,疲惫地说:“那就去把那个女人弄走,你破坏不得了?”
关欧瞪了苏还一眼,直言说:“这样做未免太卑鄙了,而且,陈深会生气吧。”
苏还一怔,立刻改口:“你不能那么做……”
董昇无语:“我听见了。你就那么听关欧的话?我偏要那么做!”
“不行。”苏还说,“陈深,你不能想着去控制他,否则你只会被他反噬,你们到时候的关系会更差劲。”
董昇沉重地问:“那我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你提醒提醒我。”
苏还看了关欧半晌,说了四个字:“以柔克刚。”
关欧:“……”
董昇:“……我是个男人,我又不是女人,怎么以柔克刚?”
苏还淡淡地说:“反正他对你有感情,只不过是灰心罢了,你就强行和他在一起,各种事刷存在感,洗衣服做饭打扫房子等他回来,绝不主动离开他,绝不吝啬地表达你对他的感情,时间久了,他应该会心软。”
董昇:“……温水煮青蛙?”
“陈深是青蛙?”苏还淡定地说,“还是以柔克刚好听一点。”
董昇说:“兄弟,你绝对是我亲兄弟!”
苏还:“挂了。”
说完不等董昇那边再说什么,他就直接挂了电话,得到了关欧冷淡的凝视:“你这个人打起主意来,真是很想让人一棒子打死你。像我这种被你坑过的人尤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