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北高山上,最后一战。
五百万大军,漫山遍野,如蜂群般逼近,将两人围困在山顶。
他们在等着沈无妄毒发,等着他慢慢死去,便可将玄徽帝手到擒来。
可他偏偏身中剧毒,伤了一条腿,却依然带着个孩子,与这五百万大军斡旋了数个月之久。
终于这一日,他们撞上了沈无妄这辈子最不想见,也最不想与之动手的人,玉隐王。
他就像是他命中的煞星一般,从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令他浑身一个寒颤。
可沈无妄很快抬手将几乎快要与他一般高的孩子回护到身后,他满身伤痕,衣衫破败,却全是凛冽风骨,昂首与玉隐对峙。
玉隐手中持了一串漆黑的珠钏,缀着尺许长的血红流苏,静静将他打量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多年不见,你与从前不同了。”
沈无妄不语,他看着玉隐的眼中,有种坏孩子般的倔强,那是九方弦从来不曾见过的。
“沈无妄,”玉隐一字一顿,不知为何,他吐出这三个字时,这样艰难,“你若现在交出贪狼少帝,重新跪在本尊脚下,本尊愿意替你向龙都陈情,过去十年所有一切罪孽,既往不咎,你不但可重返龙雀,而且,本尊答应你,会帮你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比如天玑宫,你以为如何?”
沈无妄脸上尽是血痕和泥污,却掩不住倾世眉眼,唇角一勾,有些顽皮地偏了偏头,“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玉隐郑重点头。
“那这个孩子怎么办?”
玉隐看向那个被他护在身后,满头银发的小小少年,如海深沉的眼底莫名划过一丝狠厉,“本尊答应你,他可以不死,但会有人对他严加管教,直至野性消散,彻底驯化。”
九方弦拉了拉沈无妄的衣袖,“师父……,答应他,徒儿愿意!”
如果用自己的自由换师父一切安好,他何乐而不为!
“混账!”沈无妄反手抽了他一个响脆的耳光,“爷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生死关头,你这小畜生就全忘了?你就这么甘心去忍辱偷生,做一条被人养在笼中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