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时,他被年轻人恭敬引进一所茅屋中,院落很大,走进去能看到几个小孩子在院里跑,有个同年轻人长得很像的男人从屋里走出来,见他笑了笑,跪下来,几近虔诚一个大礼。
这便是首领了……
两个妇人在院子里看这一幕要跪下,寒少宇摇了摇头,示意她们别吓坏孩子,他并不想惊扰这儿的平静,一路过来,看到这里安宁不被惊扰的景象,甚至有个打算,他想将青鸟寻回之后便在这里厚脸皮住下,育一片竹林盖一间竹屋,然后也在山坡上开一片地,养一群鸡,躲上个百八十年,等住腻了再到别处去。
但他看到院子里乱跑的鸡和满地鸡屎之后,这个打算便成了“有待商榷”,后来被客气引进里屋看到那架织布机彻底打消,他不会种地,青鸟也不像会耕作的样子,这地界儿常年封闭自给自足,莫说那满地鸡屎会糟小东西嫌弃,就是他俩结伴隐居于此,谁织布都是个问题,寒少宇仔细瞥了那架织布机一眼,闭目不想再看,这玩意儿跟他俩不搭,这是很明摆的事情。
当然也可以不耕不织,隔三差五飞出去一趟从南郊搬干粮过来,或者损耗些修为将乾坤袖和伙房相连,定了时辰让牙将将一日三餐做好放进食盒,再从乾坤袖里取出来,嫌麻烦的话干脆可以不吃,反正也没听说过哪个仙儿是被饿死的。至于衣服来时可以带几套,反正他一年四季基本都是白衫白袍,小东西更方便,一身羽毛就可以幻化了,反正他也不怕冷,带那么些累赘干嘛……
然后做什么?
吹拉弹唱,养花养鱼?
寒少宇看着眼前这对年轻兄弟院里的一排锄头农具,想想他和青鸟在一片农忙中吹拉弹唱风花雪月的场景,真是怎么想怎么不正经。
有人拽了他一把,思绪被拉回。
小统领扶正了脑袋上白亮的头盔,看了看他。“将军,这些娘们太泼了……”
寒少宇点头,看着自个刚刚站过的位置,一盏白玉杯碎得稀里哗啦。
又有一盏夜光杯从殿里砸出来,不过扔这杯的女人准头很差,偏过他和小统领,眼看就要从他身侧砸过去,寒少宇踮起脚以一个诡异的弧度将那夜光杯踹回殿里,“啪啦”一声,女人的哭叫声此起彼伏,刚掷杯的那个披头散发,捂着眉角指缝里都是血,哭得尤为惨烈。
“父君你不能伤天君啊……”
有人带头,一干女人抓乱素日精心打理的头发,疯子般从殿里跑出来,寒少宇负着手站在院子里,被那些女人抱着腿,身形岿然不动。
“大胆!放手!快放手!”
小统领从来没见过这阵仗,忙用佩刀去砸那些女人,试图将她们从寒少宇身侧拉开,他的力气太大,那些女人华丽的衣衫被撕破了,露出白花花一片肩膀,小统领臊红脸,颇无奈看着他。
“寒将军……”
“唤人,强拖!”寒少宇沉着脸答,空气里弥漫着汗水混合胭脂水粉的味道,乌烟瘴气,“把这殿里的都给我拖出去,不从者,杀!”
一个“杀”字出口仿若雷霆,殿里瞬间安静下来,抱着他腿的女人们像被毒蛇咬到了手一下子松开,恐惧伏在一边,白盔长戟的镇关军列队入殿,那些姿容憔悴的女人一个一个被拖了出来,目光涣散,似乎知道她们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