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个老叟，而是个年轻人。

寒少宇知道他为何打扮成这种样子，这年头解签算卦，江湖骗子也拼长相拼颜值。若是个白嫩后生坐在那儿神叨叨，骗鬼鬼都不信；长得太老太丑也不行，怎么看怎么像刚入仙地就被一脚踹下来的，还是脸先着地那种。所以白嫩后生剪一缕头发染白，作三两胡须眉毛最好，没皱纹有胡须，这叫什么？这就是‘鹤发童颜’，那些凡人见着这类，都会觉得是神仙下凡来济危解惑的，大部分都不会想到这会是个骗子，而能光明正大开在闹市还没有人上门理论砸摊，要不这人就是刚来不久，要不就是生意冷清，或者除了骗术，还真有些本事。

瞥鸟儿一眼，鸟儿若有所思正看向那个方向，寒少宇清楚他在想什么，拽他退几步隐入无人小巷，抬下巴亲了一口，轻车熟路撬了齿关，轻吮舔舐颇久，直到鸟儿推了推他，舌头退出，唇却蹭着他的不愿离开。

“想干嘛？”

鸟儿臊红脸喘了口气，“这话我问才对！你想干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发哪门子春？”

“看你俊俏可爱，不论白天黑夜，逮住机会就想发发春。”寒少宇舔舔唇恬不知耻答，“再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如何？又没有人，有人我也不怕，本君亲自己的鸟儿亲自己的眷侣，这些愚蠢的凡人可管不着！”

“凡人怎么啦！”小鸟抱着双手靠着墙壁道，“我觉得当个凡人挺好的，有机会我也要尝尝当凡人的滋味儿，哎！跟你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你们这些正仙好像多少都有点鄙视凡人呐，为什么？你是如此，堂兄他也是如此。”

“因为……轮回总抢眷侣啊。”寒少宇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似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明明是你的枕边人，喝了孟婆汤遗忘前缘往事，轮回转世入凡，却同你一点儿干系也没有，甚至站在面前也认不出，这种境况不少，遗忘的那个一世缘分，喝了孟婆汤什么都不记得，这一世过了也就过了，记得的那个呢？看着自个的眷侣和旁人白头偕老恩恩爱爱是什么感受？你总说正仙无情，对凡人苛刻，可你知道有多少深情执念的正仙是承了多大的苦痛，才忍住没杀掉那些抢夺他们眷侣的该死的凡人？”

小鸟默不作声看他良久，缓缓道：“这些就是得知四公主入凡时你的心境吗？”

“错了。”寒少宇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摇头，“这些是你堂兄的心境，阿菁贬庶千年，他是怎么过的，我看得清楚，你堂兄是浪荡，也只因那颗心伤得千疮百孔，阿菁回来了，千疮愈合百孔弥补，可还是有疤，一旦揭开，还是血淋淋的。”

“若我……”

一把捂了鸟儿口唇，抬手拥了，抱紧，“不要说，就算你现在就想放弃我，就想留在这里当凡人，我也愿意等你回家。”

“那如果我喝了孟婆汤，喜欢上某个凡人不要你了呢？”

目光一黯，身体一僵，回他的声音低了几分，“那也要等，我有优势啊，我命长，总等得到的吧，可能会很伤心，但我会想，小鸟只是飞得太远迷路了，总会飞回来的……”

小鸟在他掌心吻了一口，拍拍他后背没有说什么，温存片刻，拽他出来，径自就朝那个解卦的‘老叟’那儿走。

“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