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开口替他讨情,寒少宇嗤了一声,揪他耳朵的手又用了些气力。
“大小也是个神君,气量却如此狭小。”鸟儿瞪他道,“又抠抠索索,酒肉朋友挺多,经常走动来往的几乎没有,又没良心,一根筋。我是眼瞎才看上你!”
“是!你瞎!你们都瞎!”
寒少宇特别憋火,撒了小鸟的手掉头跑出酒肆,也不知该到哪儿去,在凡间闹市瞎晃半柱香工夫,想到自家鸟儿和那个变态共处一室特别揪心,顾不得什么面子,买了些爆竹小吃,又灰溜溜回了酒肆。
在门口就听大巫同小鸟道:“不去追真没关系吗?”
小鸟答:“丢了就丢了,活了几千年一个神君,却还没凡人懂礼数,他这样子难怪没什么朋友了……”
“有些人对亲近的苛刻对外人宽容,有些人对外人苛刻对亲近的宽容。不论神仙妖怪还是凡人,大多数是前者,寒少宇只是极少数的后者罢了,因为少所以可贵,因为少所以不为大多数人接受,我那么说他,也许他会不以为意,但你那样说他就让他很伤心了……”
“那种厚脸皮的货,你觉得他会当真伤心?”
“青先生有没有想过他厚脸皮的原因是什么?”
“什么?厚脸皮还有原因?”
“因为他在乎你。”大巫道,“或许他自己都未察觉,他以前在军中同四公主相处,可是压力缠身,不拘言笑的统帅样子,他什么时候恬不知耻就是什么时候放松下来,他在你面前很放松,这种状态同旁人相处时没有,对此四公主羡慕不来……”
鸟儿沉默,从这个角度窥不到表情,只看到他坐得随意,似乎翘着二郎腿,将茶碗搁在膝盖上。
大巫又道:“其实我对朋友颇挑剔,这位寒大帅确实是难得的好统帅,至少同他相处,他没有害人的心思,所以当年在联军中有那么多的将军,我却唯独喜欢同他喝酒逗逗他,他只是太过坚持底线原则,相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是高尚光明磊落,可却处境艰难,如果当年没有家臣,没有他兄长表弟,没有君上支持,他孤身一人可能早就被迫害死了。”
“你说这些,其实我都知道。”小鸟终于开口,“可还是想说道他,乱世难测,若有一日我不能陪他,他换个活法,或许身边还能簇些朋友,不会如此寂寞。”
“对某些人来说,朋友有或者没有一个样儿,寂寞或者不寂寞也是一个样儿。”大巫道,“活法这玩意儿,什么样对什么人,像寒少宇那种,他注定活不成大多数,你能陪他的时候,他开心就好了,开心一日算一日,世道这么乱,明日会如何谁都说不准,你又何必拿未知的事情来难为他呢?重要的是你如今陪着他,不是为了预防还未发生的状况,为难他换个活法。毕竟他需要的不是朋友,是你,只是你明不明白,若你不在了,他很有可能只是恢复曾经的状态,那时再多的朋友对他也无济于事……说了这么多,我觉得你应该出去找找他,这个世界上能一句话将寒少宇气跑的野仙可不多,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喏,外头下雨了,我这里恰好有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