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出列,跪下来回,“寒大帅确已同草民谨慎部署,至于神地一事,草民也觉得眼下重点不是夺回几块神地耗兵驻守,而是耗竭九黎战力,九黎巫部本就擅战,如今我们兵马虽多,硬碰硬却很有可能不敌,巫众脑力不足,但擅战,单兵作战的能力远在神界兵马之上……”
君上叹息,“何必如此,你又不是草民……”
神棍仍旧跪地回话,“我此番是帮我的老朋友,不受封赏,多谢旧主隆恩多年挂念,不过草民即是草民。”
君上有点生气,“你也知道我是你的旧主?黄龙是你的老朋友,难道我就不是?”
神棍听出君上怒意,不再言语,良久,低声回了一句,“您是我恩主,对我有知遇之恩,大恩无以回报,我从来不敢拿您当做老朋友。”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神棍的意思君上听懂了,一霎间,目光悲痛不已,寒少宇看着有点不忍心,却知神棍这说法这界定是对的,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世间最蠢的事情,便是将君王主上当做同甘共苦的兄弟,并肩患难的朋友,要知君王拿你当朋友兄弟,此举更多可能是在收买人心,而且在他心中,无关紧要的事情面前,确实可以同你平等处之,可是他所认为的无关紧要的事情,不一定是你所认为的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旦习惯了这种僭越,或许在某一天,你的某一项行为便能让他勃然大怒,而你的下场只有身首异处。
为官为臣的规矩,寒少宇都懂,但懂和如何做是两回事,他也知君上在他心中的界定并没有大巫那样界限分明,他如兄弟,如朋友,更是主上,但他又不敢拿他当兄弟,当朋友,只能将他当做主上。
气氛再次回归沉默,张百忍即使再糊涂,也知神棍所言非虚,演兵三月的乌合之众真要同合兵一处的九黎巫兵真刀真枪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到时什么阵法也排布不开,即使真困住一队巫兵,也会迅速被接应增援的其他巫兵冲破,按这些天兵的战力,正面抗衡,三个打一个都不够那些高大威猛的巫兵揍的,届时寒少宇各武神仙怪再有本事,也没法对付那些巫人……
“那便这样办,你们去排布攻战,我同帝君再行商议拖延蚩方一事,就以只出一半神地太少为由,同他讨价还价,多纠缠几日……”张百忍憋不住,还是问,“最后一个问题,若白战神不方便答便算了,敢问白战神打算何时动兵?”
寒少宇斟酌片刻,本不想回,但看张百忍眼中诚意又不忍,今日入殿,开场便不和,后来各退一步,终于论了些道道来,他也颇享受同张百忍如此和谐问答的状态,想想只回个大致时间,即使殿内有神仙漏了风声,届时再调整也没甚,于是恭顺答:“如无意外,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