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沉的一声儿一出,连天边的三趾金乌都隐入云中,一时倒是没那么大太阳了,只是天上一片阴蒙蒙的灰,同张百忍那厮阴沉的脸色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看看你吃什么,我又吃什么。”蚩年不屑道,“你这是苛待战俘,行了大半日,你们是骑马到此的,我却是被捆在马后徒步至此,到如今酒水没喝上一口就算,你还骂我敬酒不吃吃罚酒,哪儿来的酒?我早渴极,莫说罚酒,馊酒我都喝得。”
“无礼小儿!”
张百忍胡须乱抖,一巴掌便抽上蚩年脸庞,那一巴掌用了气力,蚩年被抽得一晃,脑袋重重磕在树干上,寒少宇蹙眉不忍看一个孩子挨打,再说他说的也是事实,行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大点的孩子,直言要口水酒不过分,即使言语冲撞也不至于撒这么大的火,对个小犊子,此举确实过分了,解了随身酒囊起身,却被鸟儿扯了,原是神棍已经过去,就站在张百忍同蚩年之间,直勾勾盯了张百忍一会儿,解了自个的水囊,当张百忍的面喂了蚩年几口水。
那小崽子也不见外,喝得咕咚,张百忍自然更气,抬手指神棍,声音有些竭嘶底里,“你这巫人!你这背弃主上的巫人!”
“你不是我主上,何来背弃?”神棍终于说话,一双妖媚的眼睛打量张百忍,语态并不尊重,“即使是对我主上,我也不能背叛巫族,正面交战,只谈立场敌我,不管血缘亲缘,这是忠诚,可现在不是正面交战,你私下殴打是滥用私刑,即使蚩年是九黎公子,是首领的同胞手足,在九黎身份地位举足轻重,可还是不能掩盖他是个孩子的事实,既然是个孩子,玉皇大帝您是否就该包容担待一个孩子,当他可怜,给他口水喝?”
玉帝不说话了,可还是生气,蚩年却狡猾眨眼,“哎!叛徒走狗,小爷我可不是孩子。”
神棍瞪他,“你闭嘴,配合一点,这种境况为水为活命卖惨不过分,我在你眼中是叛徒也好是走狗也罢,是什么都没关系我都不在乎,只是想救你的命罢了,你且说且珍惜,不要一张嘴就喷粪,结果把咱俩都卖了,我要是救你再把自个搭进去,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蚩年挤了个难以形容的,十分夸张的表情出来,“好吧好吧,你嘴皮子利索我说不过你,我喝了你的水,你救过我的小命,我感谢你十八代祖宗可以了吧?不然……我让我老娘留你一条狗命或者留你全尸如何?这样也算我报答过你了……”
神棍听出不对,蹙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
话未吐全,就听轰隆巨响,两侧山体晃动,同时,巨大的峭壁上火光一现,扑簌簌落下大量石尘巨石,一时迷得众神睁不开眼睛,寒少宇心中一凉,竟未猜到那蚩方母子如此大胆,竟然敢在西海神境,在交换人质时设计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