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渐渐柔和下来，走进来的少年身上，也仿佛镀上了一层浅淡光晕。

他的五官是柔和的，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似乎是人畜无害的善良之人。

他的眉眼尤其精致，隐隐约约之中，宫老太太觉得他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老太爷。

还记得他们年轻时候的初次相见，那人温良恭谨，君子端方，一点儿都不像是常年处于上位的霸道之人。

原本模糊的记忆，在这一刻，仿佛渐渐清晰起来。

有一瞬间，宫老太太的意识变得恍惚。

宫然眼眸轻弯，唇角微扬，仿若含着笑意，看着病床上脸色难看的老太太。

这一刻，他的心情是愉悦的。

保持礼貌，他浅声开口：“祖母，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少年的一句话，成功将老太太拉回现实，她的脸色陡然一变。

宫家老太太的心情明显是糟糕的，眼神都多了明显的恨意。

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眼神凝视，宫然淡淡一笑，无奈摊手，

“您不要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我是您的仇人。”

“难道不是吗？”宫老太太忍不住的反问。

如今已经彻底撕破了脸，还能说他们是相亲相爱的祖孙吗？

宫然轻抿了一下唇角，倒是也没有否认。

“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老太太懒得再跟宫然多说什么，直接下达了逐客令。

她原本就不是很喜欢宫然，现在更是讨厌极了。

他乖巧的时候，不讨喜，不乖的时候，更加不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