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天将城外,中央军团,将军营帐里,周文褚自身明光铠,胸前和背后有金属圆护,打磨的极光滑,颇似镜子,如果有太阳,在阳光的照射下,便会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背着手看架在大帐中间的舆图,舆图极大,由两支木柄架子撑开,立在哪儿被用作屏风使用,搁在大帐中间,把营帐分成里外两间,里间是周文褚的行军床,外间是与将士商议军情的堂屋。
此时军中的将领都沉默的坐在外间的堂屋里,看着周文褚沉默的背影,不敢发一言。
外面乌云蔽日,昏沉沉的压在不远处的天将城上,黑云压城城欲摧,守城的叛军将领站在城墙上,向外看去,正对城门的整个北部,全都是乌压压的军队,白朋朋的营帐。纪律严明,行令禁止,看得他一阵口苦。这样的军队,是国之利器,剑锋所指,所向披靡,哪怕是这严防死守的天将城,也是会被轻易的斩于马下。
另一边的将军营帐里,沉默却不再人群中蔓延,因为周文褚开口了,张口刚想说一声:“李将军。”便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影响,他皱了皱眉头,接过一旁小兵递过来的清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李将军,你与我父亲一起征战沙场四十年,小子我也算被您带着长大的,我信你能帮我打下天将城。”
此话说的李将军精神一禀,说:“不敢当,老夫只是虚长几岁而已,将军有事要求,但说无妨,老夫拼了一条命也会帮你干成。”说完更加聚精会神的听周文褚说话。
周文褚转过身来,给李将军做了一辑,继续说道:“多谢李将军,李将军的攻城营征战过四方,经验最为丰富,请李将军帮我打下北门。”
李将军“哈哈”大笑,坐在离周文褚主座最近的右手第一位,一头白发捂在盔甲下看不出,满面的苍髯却显现出他的经历丰富,他信心十足的回应道:“好!”好歹让营帐中沉闷的气氛好了许多。
周文褚点了点头,转向对坐在左手第一的披甲将领问道:“孙将军,我知道您的玄武营最为稳妥,所以请您帮我守住这军营,你可能做到?”
孙将军做了一辑,平淡回道:“末将誓死守护军营。”即使他语气平淡无奇,但是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孙将军不轻易做出承诺,但他所出一言,必会做成,可谓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周文褚满意的点点头,向在座的所有人说道:“诸位将士,皆是我天将城的同乡,你们愿意看着昔日的乡亲父老,被蛮子驱使,成为他们的奴隶,他们的孩子,也将成任人欺侮的汉人奴,吃不饱,穿不暖,无人可诉,无理可守,昔日的农田,变成养马的蛮子马场,一茬茬的庄稼被蛮子羊啃食殆尽,放羊放到哪边,哪边以后就会寸草不生,一颗杂草都长不出来吗?”
将士们皆被激出血性,吼道:“不愿意。”
周文褚又问道:“有人愿意跟我一起,从东门突袭,杀死叛军首领,用他的血来祭奠我们逝去的同乡吗?”
举手的人,多数是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将士,少数是周文褚的亲卫。
周文褚内心十分的感动,他要带领的这一小队,生死全在一念之间,一招不慎,,就将死无葬身之地,可还是有那么多身手矫健的汉子跟随他,出生入死,勇往直前。
坐在一边的李将军听了这话,却激动的站了起来,说:“小褚,你可不要做傻事,一只小队,怎么能胜过守城之军,你若出事,必会有兵祸,况且骄兵必败,不可大意啊。”
周文褚听见此话,却只是轻轻的笑了笑,说:“李将军,您错了,我们这一队,不是骄兵,是哀兵。”
说完,继续向下部署任务,李将军看着周文褚,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年轻的脸上没有几天几夜没合眼的疲惫,只有一种隐忍不发的偏执疯狂,暗含在他泛红的眸子里,像一头失去一切的野兽,心中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复仇!
他暗叹一声,收了这种劝慰,退回座位上,暗自决定,一定要攻下北门,为这个孩子吸引住火力,好让他能少受点伤,也算是还老伙计一个救命的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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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城,熊烈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着弥漫了整座城池。那风中猎猎招展的‘刘’字纛旗,已然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城楼之上更是死尸伏地,血流不止,却无人向前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战争,却依然持续。
嘹亮的嘶喊惨叫,动人心弦。城下军兵士健硕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们口中,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喊声。这种喊声,互相传染,互相激励,消褪了心中许多莫名的恐惧。空中箭矢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晴空,只见不断地兵士中箭倒地。那兵刚登上城墙,即刻被数名守城兵蜂拥持刃迎上,寡难敌众。而后又被爬上城楼的攻城兵分开绞杀。
凄厉的嘶喊,疯狂的杀戮,炽热的烽火,使得两军兵士欲加地愤怒,战争越来激烈。
这次天将城战役,也似乎成了容国建国历史上最艰难之战。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了城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