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拿了钱,跑出去买棺材去了。
晴女在半个时辰后,断了气息,因为死前满心怨懑,所以晴女没能合上眼。可能因为要恨的人太多,晴女至死没再想起她爱过的那个人。
一般人会怕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状的尸体,可这吓不到江瑜这样的从军之人,抬手将晴女睁着的眼睛往下抹了抹,见还是没办法合上晴女的眼睛,江瑜干脆将床上的被子一拉,将晴女从头到尾盖上了。
“抬进棺材里,送走,”江瑜命手下的军士道。
两个军士抬起晴女,将放在地上的薄皮棺材里一扔,另两个军士随即就将棺材盖合上了,再用钉子钉上,晴女的尸体就算收殓好了。
军士们抬着棺材出门的时候,这处背街的巷里站了不少人,看见棺材后,人们的议论声突然就大了起来。
里长跑到了江瑜的跟前,道:“江将军,您这是?”
江瑜看看巷中站着的人,跟里长大声道:“逃奴死了。”
里长:“死了?”
江瑜将棺材推了推,棺材里传出咕咚的声音。
有人掩嘴道:“真有尸体啊!”
江瑜寻声看看这位,道:“没尸体,我们抬棺材玩啊?”
话的妇人忙就往后退。
里长狠狠瞪了这妇人一眼,跟江瑜道:“江将军,这婆娘平日里就多嘴,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江瑜冷眼看了里长一眼,跟巷中的众人道:“都听好了,日后谁敢收留逃奴,那全家就得下狱!”
巷中的议论声突然就停了一下,人们看着军士手上的棺材,就觉得盛夏夜的巷里,突然有了一股阴凉之气,让他们透心渗骨的冷。
晴女的棺材被抬出背街的巷子,军士们准备等明日亮城门一开,他们就送晴女的尸体去,专收无主尸体的义庄。
此时装着陆五姐尸体的马车,就停在城门外,押车的陆府管事婆子,也准备待明日一亮,城门开了后,她就将五姐的尸体送去义庄。
军士们抬着棺材到了城门下,将尸体往城门旁的地上一往,扭头看看陆府的马车,一个军士道:“你们是谁家的?”
管事婆子往一眼地上的薄皮棺材,回话道:“我们是陆府的,府里死了一个奴婢。二位军爷这是要送什么人的尸体出城去?”
问话的军士道:“这么巧,我们这棺材里装着的也是一个奴婢。”
两具棺材,马车上放着的,厚一些,还上着黑漆,地上放着的就只是薄薄的一层木料,也没有上漆,白板四块。虽然陆五姐与晴女殊途同归,最终的去处也都是义庄,也许还会被义庄埋在一起,但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
打更人从城门下走过,一边打更,一边喊着心火烛。
两个军士坐在一起,喝起了酒打发时间。
陆府的管事婆子,看军士身上穿着的号衣,就知道是大将军府亲卫营的人,这样的人,管事婆子可不敢上前去搭话,与马夫,还有两个陆府的下人,远远地避开了。
“四更了,”房耀推开地牢的门,跟坐在刑室里的莫良缘禀道:“姐,江瑜回来了,他晴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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