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没说话,这会儿他做抬头这个动作都觉困难了,况且睿王爷连保持站立这个姿式,都已经要用上全身的力气了,他哪儿还有心力去想姓洛的偏将?
“人下城楼了,”有睿王府的侍卫小声说了一句。
钱敬忙又往前看去,就见洛偏将站在了阿明仔的跟前,钱先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能不能顺利出城,就看现在了。
洛偏将微附了身,仔细看破门板上的魏老爷子,道:“这怎么把魏老的嘴给勒上了?”
周净要说话,被阿明仔狠狠瞪上一眼后,周侍卫长又噤了声,他想起来了,他这一嘴辽东口音的话,说出来就会让对面这将官生疑,他最好还是装哑巴。
“魏老伤得厉害,”阿明仔跟洛偏将道:“路上魏老已经痉挛了好几次,我等怕他咬坏了舌头,所以不得不将他的嘴勒住。”
应景一般,魏老爷子这时闷哼了一声。
“魏老这伤?”洛偏将又盯着魏老爷子的脖颈看。
老爷子的脖颈用布缠了几圈,淋雨后原本就是深『色』的布颜『色』就得近乎于黑『色』,这样的布『色』,让人看不出布上是不是沾着血。
“没时间看大夫,”阿明仔说:“不过我们已经给魏老上过伤『药』了。”
“魏老,魏老?”洛偏将附着身,连喊了魏老爷子数声,方才还闷哼了一声的魏老爷子,这会儿又没了反应。
“将军,”阿明仔说:“我们能走了吗?”
洛偏将直起腰身,开始打量阿明仔,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施将军的手下,”阿明仔道。
洛偏将也没说自己认不认识施洗砚,背着个手,洛偏将又开始打量阿明仔身旁的众人,最后他看见了莫良缘,道:“怎么还有女人?”
“她是伺候魏老的婢女,”阿明仔手往队伍后面指,说:“魏太妃娘娘和安平公主殿下也在,魏老要将她们带走。”
阿明仔说得坦『荡』,这让洛偏将的疑心变小,“你家将军呢?”他问阿明仔。
“有人带兵攻打东城,”阿明仔说:“我家施将军去东城了。”
洛偏将当然也早已听到了东城那边的动静,听阿明仔这么一说,他忙就问道:“是什么人带兵攻打东城?”
阿明仔头摇一下,道:“不知道,我家将军只命我护送魏老出城。”
洛偏将又低头看一眼魏老爷子,伸手冲阿明仔道:“令牌呢?”
阿明仔拿了块秦王府的令牌出来,交到了洛偏将的手里。
看令牌之前,洛偏将又看一眼阿明仔,阿明仔还是冷脸站在雨中,嘴上说着要出城的话,可这位也看不出着急来。“你好像也不着急出城啊,”洛偏将跟阿明仔道。
阿明仔很是理直气壮地说了句:“我是施将军的麾下。”
我又不是魏敬亭的什么人,我管这人去死?
洛偏将扯嘴角笑了一声,说:“也是啊。”
阿明仔说:“我只担心一会儿追兵追来。”
洛偏将仔细看手里的令牌。
这假令牌能骗过施洗砚麾下的校尉,骗还没真正给秦王办过差的洛偏将自然也是可以的。
洛偏将没发现手里的令牌有假,将令牌攥在手里,洛偏将又看莫良缘。
莫良缘的脸隐在披风的兜帽里,只『露』了一个下巴在外面。